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這荒謬到了極點的事實。
祁封……要結婚了?和林思霜結婚?
那他算什麼!?
他們整整七年的感情算什麼?
礙於工作,礙於身份,他們不得不隱瞞關係,在外人麵前裝作是好哥們的樣子,可在親近的人麵前,他們已然是再過上一兩年就會去登記結婚的未婚夫夫,是從小玩到大,最後終成眷屬的竹馬竹馬。
可現在,一個小小的聊天框卻將一切都打碎了。
祁封,祁封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怎麼會做出這樣,這樣的事情……
一個從未出現過在葉臻腦海中,也從未被葉臻留意過的詞語如同鬼魅一般張開了血盆大口——
出軌。
那個祁封,那個從小就陪伴在他身邊的封哥哥,在他們相愛的第七年,出軌了。
不,或許更早。
更早以前,他們就已經……
葉臻想砸東西,想用大吼大叫來發洩自己崩潰的情感,可尖叫和嘶吼徒勞地堵在喉嚨口,手腳也像是灌了鉛一樣,不能出聲,也無法移動,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窒息感從未有過地強烈,葉臻大口喘著氣,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沙發裡。
修長的手輕輕垂落,薄平的手機跌落到地上,湮沒在柔軟的毛毯裡。
七年的過往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過,絢爛的煙花到了末了歸於一片沉默的黑暗。
葉臻把臉埋進抱枕,他艱難地閉上眼睛以隔絕不斷在眼前閃現的幻覺,可是不行,即使沒有畫麵,聲音也沒有消失。
鋪天蓋地的情感像是要將他淹沒,七年間的歡聲笑語全都化作陰冷的嘲諷,一見到陽光便般不急待地覆滅成灰。
天地毀滅的轟響裡,葉臻聽見了哭聲,不知是誰在掩麵哭泣,啜泣聲輕若蚊蠅。
“為什麼,為什麼啊!”
手中的抱枕被狠狠地擲出,帶倒瓷器和茶杯,玻璃和陶瓷的破碎聲此起彼伏,伴著水流泠泠,宛若一曲精妙絕倫的交響樂。
葉臻掙紮著從沙發裡爬起來,他掏出手機給祁封打電話,他想要聽見他的聲音,他想要聽見他的解釋,他想讓他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誤會,等過了今天,他還是他一個人的封哥哥。
熟悉的鈴聲響起,劃破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葉臻愣愣地看著不遠處閃著亮光微微震動的手機,自嘲一般地笑出了聲。
對了,祁封,把手機給落下了。
手中的屏幕暗了下去,映出葉臻此時的麵容。
常年處於精心嗬護下的臉蛋在情感的奔潰下顯得不堪入目,潮紅的臉頰上散落著淩亂的淚珠。
實在是不像他。
客廳的掛鍾感受不到主人的悲傷,自顧自地前行著,嘀嗒嘀嗒。
夜幕降臨了,明月隱去身形,不放出一絲光亮,廣袤的天空之中僅有幾顆黯淡的星子,微弱的光芒照亮不了任何地方。
葉臻如同鬼魂一般飄進了臥室,他本來想要洗把臉清醒清醒,但身子一挨著床鋪,便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撲了上去。
他要睡一覺。
一覺醒來,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夢。
這不幸的一天,隻是一個噩夢。
等他醒來,一切又會變回最初的模樣。
沒有辦公室裡的抓包,沒有赫經理的責罵,沒有大雨傾盆,沒有爭吵,更沒有出軌。
他的封哥哥會溫柔地將他吻醒,像是每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那樣。
懷揣著不可能實現的願望,葉臻緩緩閉上了雙眼。
……
盡管心事重重,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覺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