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但是我發現了一個細節,高穎用“混蛋”來形容那個家夥,通常混蛋是用來罵男人的,很少會用這個詞罵女人。難道,高穎知道大貓的戀人是男人?
作為醫生,因為過於了解人的生理和心理,觀念都不會很保守,理解大貓的選擇是很正常的事。
“你認識展昭?怎麼對他有興趣?”高穎很敏銳,立刻發現了我的異樣。
我Ψ
“好歹你發一個郵件說明一下真相,就不至於讓展昭痛苦成這樣。”
我再次苦笑:“我的一舉一動都在爺爺的監視中,不知多少次,我都抑製不住衝動,想聯係展昭,但我不能因為一點疏忽,就給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我不敢冒這個險。你笑我膽小懦弱都可以,可是我真的怕……”
高穎拍拍我的手,不客氣地說:“豪門的那些事,除了卑鄙無恥,毫無人性,還能有什麼?”
“半年後,我偷偷聯絡過去的同事,在S市找過展昭,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就像消失了一樣。”
高穎不屑地說:“廢話,你幹出那樣的事,差點毀了展昭,包拯局長為免他觸景傷情,才調他到H市,並且封鎖了消息,你找得到才怪。”
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他……那時怎麼樣?”
高穎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一副想咬死我的模樣。
“我第一次見到展昭,大概是一年前,那次商業罪案調查科三隊合作,剛剛破了一個大案,所以放假一周。我和子弘度假三天回來,他突然跟我說,他的新同事展昭三天都沒有聯係上,讓我陪他去展昭的家瞧瞧。
“我們在他家門口敲了很久,都沒人應。我認為他度假或是回S市,可子弘堅持認為他在家,一著急,子弘居然用根別針挑開了門鎖,結果,我們發現展昭高燒昏迷,已經有脫水的跡象了。”
我嚇得心髒都幾乎停跳了:“你的意思是說,他獨自一個人在家發燒三天三夜?”
高穎沒好氣地說:“廢話,展昭為了案子沒日沒夜幹了一個月,勞累過度,以他那種身體,沒發生其他並發症就算便宜他了。”
我當然知道,以前有我天天跟著照顧,他還經常累到病倒,那時他近乎自虐式的玩命工作,身體不垮才怪。
“我和子弘送他到醫院急救,但是他的熱度一直退不下來,人燒得痛苦不堪。可是無論他怎麼難受,都隻是忍耐,實在支持不住,就低低呢喃一句。我們仔細聽了半天,才聽出他是叫‘玉堂’。我那時可萬萬想不到,他叫的居然是我的老同學白玉堂,還以為他是叫玉棠之類的姑娘。”
我心中徹骨的攪痛,大貓在最痛苦的時候呼喚我,而我,卻正是給予他痛苦的人。
“展昭叫了你的名字,但是神情更加痛苦,我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也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的痛苦深切到這個地步。到最後,他死死咬住嘴唇忍耐,咬到嘴唇流血,也不吭聲,看到的人個個都為他難受。”高穎說得眼圈都開始泛紅。
我用力閉住眼睛,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我忍不住。
我不能原諒自己,真的不能。
“子弘實在看不下去,不停地掰開展昭咬到紅腫的嘴唇,用藥棉為他擦藥,一直安慰他,守了他兩天兩夜,直到他退燒為止。”
對於林子弘,我現在充滿了感激之情,在大貓最需要關懷的時候,他代替我陪伴了他。
“展昭出院後,身體很虛弱,子弘不放心,經常去照看他,有時實在抽不開身,就讓我去。有一晚,我去看他,展昭那小子,大病未愈,居然在喝酒,氣得我抓過酒瓶子就砸了。展昭看著我,說:‘不管我怎麼喝,就是醉不了,一直很清醒,真難受,能喝醉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我看到他廚房裏除了酒瓶子幾乎沒有食物,這才明白他怎麼會把自己搞得一團糟。”
我以為大貓很堅強,可是我忘了,越堅強的人,內心深處就可能越脆弱,一旦遭受致命的打擊,甚至就會瀕臨崩潰。
高穎了解我的想法:“展昭確實很堅強,無論痛苦到什麼地步,絕不在外麵流露出來,尤其在工作上,他苛求自己要做到完美無缺。但是在一個人的夜晚,他怎麼也熬不過孤獨和黑暗,隻有拚命借酒麻醉自己。子弘怕他再出事,每晚都陪著他。看電視也好,呆坐著也好,隻是讓他知道,他不是孤單一人。慢慢的,展昭不依靠藥物也能入睡了,有時候就趴在子弘懷裏睡一夜。”
她突然惡狠狠地瞪著我:“都是你這個混蛋惹的禍,這一年來,子弘陪展昭的時間遠遠超過陪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