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26日 多雲
無數次幻想過和大貓私下會麵的情形,有無數的話想說。可是到了真正見麵的時候,反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平時的能言善辯都不知跑哪兒打醬油去了。
傍晚的時分,醫院很寧靜,林子弘替大貓辦出院手續去了,我悄悄走進了觀察室。大貓正靠在窗台上,凝視著外麵的風景。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來,看見我,並沒有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已預料到了。
反而是我,內心激動不已。分開這麼久,我終於可以再一次肆無忌憚地凝望他。他仍然那樣帥氣完美,眼神清澈,美好得令人窒息。
在本質上,大貓是一個純粹的人,無論生活給了他多麼沉重的打擊,他還是相信希望,相信美好……
我很沒出息地開始眼睛發酸,在這場會麵中,竟然是我控製不住地失態,而不是大貓。
我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壓抑住情緒,我必須說出我想說的話。
“對不起,或許你不想見到我,但是,無論怎樣,我一定要親自向你說一聲遲來的對不起。這句話,是我當年想說,可是沒有來得及當麵跟你說的。”
在那一刻,我緊張得幾乎僵硬了,大貓會怎樣激烈地反應?打也好,罵也好,恨也好,隻要他能發泄出情緒,那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出乎我的意料,大貓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露一個淡淡的笑容:“其實,我已經不介意了……”
一句話,就像一盆冷水,澆得我瓦涼瓦涼的。
大貓轉頭繼續看著窗外,夕陽如火,滿天彩霞,霞光餘輝映在大貓的臉上,美好得似夢幻一樣不真實。
“你看,不管人生多麼坎坷,風景仍然那樣美麗。”大貓的眼睛移向門口,林子弘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所以,我不會讓大家再擔心我。”
大貓很有禮貌地向我點點頭,拎起行李走到門口。林子弘接過行李,挽著他並肩離開了。
我傻呆呆地站著,不知過了多久,才跌坐在椅子上。
“你輸得可真難看。”高穎的嘲笑讓我更加沮喪。
無論大貓怎樣激烈的反應,那都表明,他在乎我,他愛我,他還是把我當作過去的白玉堂那樣信賴和依戀,在我麵前毫無保留。唯有這種輕描淡寫,不著痕跡,才真正表明,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已經不是我。
隻要林子弘站在大貓可以看見的地方,甚至不用說一句話,就給了大貓力量和信心。
因為,林子弘是把大貓從地獄中拯救出來的人。
高穎說,林子弘愛上了大貓,現在看來,大貓心目中的林子弘,也不僅僅是朋友或是兄弟那樣簡單,甚至,超越了親人。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再深摯的愛情,也禁不起現實無情的打擊。
一個人不會永遠地等待另外一個人。
“你放棄吧,展昭不會再回頭的。”高穎勸我。
我應該放棄嗎?為了還給大貓平靜的生活,為了讓他從此不再被感情折磨……
可是一想到永遠失去大貓,我的心就像割裂了一樣。
兩瓶威士忌灌下去,我反而更加清醒,原來能喝醉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這樣黑暗的漫漫長夜,孤獨和寂寞比刀還鋒銳,一點點淩遲著身體和心靈。
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大貓怎麼能熬過去?
我深深體會到大貓的痛苦,我帶給大貓的傷害有多深。
2009年9月28日 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