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七聽懂了,她回頭看了眼空露,果然看見她脖子處一抹紅色,估摸著是昨晚酒後的傑作。
她伸手,把空露紮好的頭發放了下來,正好遮住了那塊。
“關你什麼事?”水七淡淡地看著連上。
連上笑了笑,偏頭:“好歹我們也是一同長大的,我看這個姑娘長得可人,要不來我家做做客?”
說完她抬腳就要拉走空露,可惜被水七攔住,一來二去的,兩人目光在空中碰撞。
水七早就想和她打一架了,這麼的正好,她抓住連上手腕時,順帶著折了身邊一枝樹枝,轉了一圈,樹枝宛若藤條地就打在了連上的手背上。
連上不是好欺負的人,她見情況不妙,她也想著折一根對打,但伸手過去卻頻頻被水七打開,一開始就處於弱勢,接下來就一直弱了下去。
一人攻一人守,加上這幾年的不務正業,連上吃不消水七,她在求不求饒之間徘徊了很久,卻因為看到一旁的空露改變的注意,一個飛奔,直接將空露鎖在了懷裏。
“你敢過來,我掐了她的靈。”
水七拿著樹枝停了下來,蹙眉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對一個小鬼下手,你要不要臉。”
連上:“我就不要臉怎麼樣。”她笑了一聲:“不過這個小鬼對你來說很重要嘛,我還以為你是想和我打架隨便找個借口,沒想到是因為她和我打起來。”連上冷笑:“你多久沒和我打架了水七。”
水七冷冷:“不知道。”
連上:“你怎麼會在乎呢,我們多年情同姐妹……”
水七聽後冷笑:“別說得這麼華麗,這姐妹情誼還不是被你親手斬的。”
水七才說完,就見空露給她使了個顏色,水七不知怎麼的,就看懂了,這時連上正在回憶過往,沒有防備,隻見空露一個發力,直接將她的手腕掰了下去,水七見狀立馬上前,藤條般的樹枝就拴住了連上的脖子。
水七:“嗬,手下敗將。”
連上大喘了幾口氣,看了眼水七,又看了眼空露,突然笑了出來,無所謂的表情看著水七,挑眉道:“你可別忘了,十天後你該幹什麼,我勸你,不要多花時間在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水七愣了愣,這麼愣神的當頭,被連上抓住機會,一溜煙跑了。
“追嗎?”
水七搖頭,看著她遠去的方向心事重重。
地府的白日和凡間的不同,它仍舊漆黑,借著月光看似陰天,人間的陰天說法也是這麼來的,光線亮度極其相似。
水七送空露到了大門口,看起來沒有繼續送下去的樣子,其實剩下的路,空露懂得,但她還是想要水七送一送,甚至想要帶水七去她那兒,她也像她一般,招待她,對她好。
但水七的路上小心,斬斷了她一切想法。
空露回頭看她,猶豫了很久,才開口:“你要不要……”
水七沒有讓她繼續往下說,直接打斷:“不要。”她冷漠地看著空露:“以後我們不要見麵了,你不要來找我了。”
空露頓,她沒想到水七忽然就這麼冷淡了下來,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她上前抓住了水七的袖子,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水七搖頭,把她放在袖子上的手拿開:“沒什麼事,你隻是我無聊的消遣,剛才和連上打了一架後覺得沒意思,以後我們不要見麵了。”
說完她不給空露任何說話的機會,轉身便回去。
空露很想追上去,但到了大門卻怎麼也進不去了,她不是裏麵的人,水七不肯,她怎麼能進去。
回去的幾天,空露茶不思飯不想,低頭抬頭想的都是水七,師傅說她被勾了魂,她覺得師傅說的很對,她就是被水七勾了魂。
七日後,她像前幾日那般,又晃到了她們吃夢的地方,但這次卻同上幾回的不同,似乎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許多鬼。
空露好奇,抓了一隻經過的無所事事的小鬼問話,這不問不知曉,一問空露的心要沉到穀底。
他說三日後,水七將作為傳人,祭奠這一族的所有多餘的夢魘。
空露問他,什麼是祭奠。
他笑著回答,這你都不懂嗎,簡單點就是魂飛魄散啊,再也不見了呐。
小鬼走後,空露對著空氣念了幾句魂飛魄散,心慌到了穀底。
她想要怎麼辦,該怎麼辦,時間來不及讓她思考太久,整整一個下午,她就坐在那個大門口邊上的石頭邊發呆,終於到最後,她想起了勾族,聽說勾族是幫著做人和鬼的交易,任何交易,隻有想不到沒有辦不到,她是鬼,那麼是否,她也可以。
這麼想著,她便一路問著去了寧河,可她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要怎麼找人,要找誰,要怎麼說。
在凡間一直以來有運氣的說法,地府也有,空露那晚在寧河橋口看到成瑾時,差點哭出來,她一直想,是不是有人錯給她買了運,若有一天讓她找到,她一定重謝。
那時的成瑾還不是橋主,但看衣裳打扮,空露覺得她身處高層,空露不知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不管她心中重重的樣子,拉著她喊了幾聲救我後,想都不想就把自己的遭遇和想要的都告訴了成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