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霞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確是我編的,給晴晴的……可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在你的生命裏,那大概隻是一件微不足道,不需記憶的小事吧?
看她在那裏努力的回憶著,臉上是濃濃的歉意,甄小科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很想告訴她:不用的。
但在這時,危險來了,尖利的爪子破穿了頂棚,往他身上抓來,抽出空心格擋回去,甄小科把車子急停在路邊,跳車而下,“晴晴有危險,快回去找警察救她。”
這自然是一句謊話,但不這樣說,韓玉霞又怎麼會離開?
果然,韓玉霞一聽之下,來不及分辨真假,爬到駕駛位,開了車子便走,駛出不遠,她探頭出來問,“你怎麼辦?”
“明天我去找你。”
聽到信心十足的回答之後,車子開遠了。
“你還真是一個情種。”天狼活動一下指爪,撲抓過來。
今夜的混戰,他一直都沒有出現,大概就在等這一刻,而且出手之淩厲,完全不像最近才受過傷的樣子。
樊裳的同盟者,必有他一個!
想想在米國發生的一切,得出這樣的結論不難,至於他為什麼要襲殺自己……甄小科已經沒有工夫去想了。
體力耗盡,又處處是傷的他,隻接擋了兩招,就被利爪在肩頭抓出幾個洞來……但還死不了。
空心用著不順手,或者說對手是這樣的人,已經很難順手,可沒有低頭受死的道理,也就隻能拚死到底。
“我們真就一直這樣看著?”
“他還沒到絕路。”
“為什麼一定要逼他到絕路?”
“隻有那樣他才能成為我們其中一員。”
“是不是太殘酷了?”
“以後要他做的事,隻會更殘酷。”
遠處的山坡上,百裏雄川放下了望遠鏡,但手裏一直捏著信號器。
甄小科身上又多兩處傷痕,但狼爪也讓他敲斷了兩根指頭,所以兩人的殺意都在不斷攀升。
生或者死,在每個下一秒,都有可能分出來。想改變這點,隻能依靠外力。
外力也確實到了,不是隔岸觀火的特處,而是一直裹在黑袍裏的身影,她拎著匕首,削著狼爪。
但天狼一點不怕,“沒了影月,你還想與我打?”
回答他的是直刺而來的匕首。
爪子一揮,便格擋開去,天狼叫道,“我喜歡的明明不是你,你卻騙我那麼久,所以……去死吧!”
“我一直……”月影擋架著他暴風驟雨般的攻擊,“……都拒絕。”
她知道他愛的不是自己,而是曾經穿過這身衣服的另一個女人,又怎會接受他?
簡單的對話,讓甄小科明白了許多,想笑笑不出,想哭沒有淚,但也隨著問了一句,“我也認錯過,怎麼還幫我?”
“你那裏,我是我,她是她,沒混過。”這是月影的回答,很普通的事情,她卻記在了心裏,而且為之拚著性命,“你走吧,我能行。”
“好。”甄小科竟真的抽身退出,轉身而跑。
“幸虧喜歡的不是你,眼神這麼差,竟喜歡這樣的孬……”
一個“種”字還未出口,便聽“嗤”地一聲!
太過熟悉,他閃身急躲,可還是給打中,一枚魂貼從他左頰入右頰出,若非傷口太小,他英俊的臉便算破了相。
摸一下臉,低頭看下胸前的傷口,他轉身跑掉了,速度很快,而且他算準沒人會追他。
剛剛月影雖趁機在他胸前劃了一刀,但未給他造成大的損傷,又加上兵刃不順手,所以不會追上去殺他……最大的原因其實是她不想殺他。
把人趕走,救下想救的人,就夠了。
她望過來,甄小科擺擺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我能活著回去……命給你留著。”
月影望他一眼,沒有說話,身子一閃,消失在夜幕裏。
她還是葬月冥王,七心堂選定的九幽之主……雖然這個已經輪不到她當,她也不想當,但影月還是要拿回來的,之後,才能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殺了他的人,或者他的心……
離市區已經不太遠了,甄小科沒有攔車子,而是選擇步行,往醫院的方向走去,不是為了治傷,而是想趁著還沒死,跟那個女人說聲對不起……對不起她,也對不起那個孩子。
他這輩子能做的,大概隻有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