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全開。

“也許吧。”

“知非,你這樣不好,青春是個躁動的季節啊!”吳羌羌一掌拍在陸知非的肩膀上,宛如一位慷慨激昂的詩人,“你看,連生活在高原上的藏藏都有網友,你知道交網友是什麼的開端嗎?是戀愛啊戀愛!而你生活在這花花世界,大好年華,怎麼能對戀愛一點憧憬都沒有呢?”

“羌羌姐,你最近又失戀了嗎?”陸知非無奈。

吳羌羌大手一揮,紅發飄揚,英姿颯爽,“知非弟弟,話不能這麼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想追我中環大妖雞的人,可以從這裏一直排到西直門!”

陸知非莞爾。

吳羌羌看他如此淡然,恨鐵不成鋼啊,“我的意思是,你該談個戀愛啦。整天畫設計稿,衣服又不會變成女朋友。而且你畫的都是男裝啊,幹嘛不畫條裙子呢,裙子還可以做出來給女朋友穿啊。”

這麼說著,吳羌羌的注意力又轉移到陸知非的設計稿上去了,彎腰仔細看了一眼,樂了,“這寬袍大袖的樣式,還有這花紋,四爺穿一定很好看。”

“是嗎。”陸知非剛開始沒注意,此時被吳羌羌一說,才發現自己正在畫的這件衣服,真的很適合商四。寬袍大袖、潑墨大紅,穿上去的風格一定極為放浪形骸,陸知非認識的人裏,恐怕也隻有商四才鎮得住。

陸知非想著想著,有些出神。這時吳羌羌又想起什麼,搖頭歎息道:“說起來,四爺也是的,平常叫他去談戀愛,他就不去。你說說,貌美的狐妖、颯爽的女俠,還有那梨園裏的漂亮花旦,哪個不好,他就知道整天抄著把茶壺聽戲逗鳥看書,我就沒看他對誰動過凡心,活該當個萬年單身狗。”

“他那叫萬年單身鱉。”忽然,小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看吧,連小喬都知道。”吳羌羌頓時來勁了,話匣子打開來就再也關不上。於是陸知非隻得一邊畫設計稿,一邊聽她跟小喬一起吐槽商四二三事。

不一會兒,小喬忽然語出驚人,“其實在上海的時候,有段時間四爺身邊是有人的。”

“我怎麼不知道?!”

“那段時間你不在,我老師舊疾複發,南英大哥又不便出遠門,於是四爺從北平帶了藥過來,在上海留了一段時間。那會兒局勢緊張,九組接到上峰的指示,讓我去百樂門跟人接頭。我一去,就看到四爺身邊帶著個女人。那女人是那兒的台柱子,據說四爺天天過去捧她的場。”

吳羌羌咋舌,“看不出來啊,四爺可從來沒提起過。”

“他沒跟你提起的事情,多著呢。”小喬仔細回憶著,思緒穿過時空,回到了那一年的十裏洋場。

“喲,是喬少爺來了,快請、快請。”

迎賓的腳步,走向二樓。小喬走在扶手旁,手杖在金屬的地板上輕點,藏在金邊眼鏡後的雙眸掃過下方的衣香鬢影。崇明就跟在他身後,單手托著他的寬簷禮帽,一仆一主所到之處,人皆側目。

“喬公館上個月不是剛辦過喪事?這位小少爺扶棺去了祖墳,現在應該還在服喪吧?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喬家也不知道遭了什麼邪,喬先生喬太太都是好人啊,怎麼就死剩下一個小孩子了呢?聽說喬家的那些旁支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留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鎮得住什麼場麵?”

“先不說鎮不鎮得住場,雙親去世不過一月,就迫不及待地到百樂門來,這喬家的小少爺也忒沒有分寸。年紀輕輕就想著吃喝玩樂,怕是巴不得沒人管他呢,現在可好了……”

流言蜚語,總是無處不在。

身後的男人明顯動了怒氣,森森寒意中裹挾著殺氣,叫旁人心顫。可他剛要上前,一根手杖伸過來攔住他,少年清冷的聲音帶著貴氣和雅意,“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