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無人的山林裏,從背包隱秘的夾層中拿出了漂亮的裙子和口紅,然後咬著牙用耳釘戳破了耳垂。

那一瞬間的痛很刺激,像是終於捅破了某種禁錮,在人生的逆旅中終於找回自我。

孟小荃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也像現在這樣躺在一片舒適的草地上,看著藍藍的天空閉上眼,安靜地等待死亡。

然後土地公就他媽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

被土地公反複念叨的那兩個小時裏,孟小荃真心覺得還不如去死。他的內心是崩潰的,以至於在看到季宵的時候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禮儀和風度,他破口大罵著,然後又蹲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哭。

有時候丟失並不意味著不幸,找回也不一定使人開心。

就好比陸知非的不問不代表不關心,而是一種禮貌和尊重。他不會在意為什麼孟小荃總會在包包裏藏那樣的一套衣服,大抵,也不會去追根究底地問他為什麼放棄求救。

孟小荃想,如果人人都跟他一樣就好了。

“你出櫃了嗎?”孟小荃忽然問。

陸知非點點頭,“跟家裏和幾個親近的朋友說了。”

孟小荃看著陸知非微笑中帶著平靜的臉,一點都不覺得意外,“恭喜。”

“謝謝。”

這時,陸知非的手機響了,是商四叮囑他早點回去。

孟小荃看著他眼中不自覺溢出來的柔情,心裏也不由高興了一點。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屑,說:“你回去吧,我也該回公司了。”

“加班?”陸知非問。

“用季宵那個混蛋的話來說,老板是沒有假期的。”孟小荃無奈地攤手。

隨後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互相加了微·信好友,然後各自離開。陸知非回到土地廟的時候,商四已經把事情都搞定了。

於是陸知非就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火鍋底料和各種食材,大家在距離土地廟不遠處的空地上,圍成一圈吃火鍋、烤肉。土地公不是佛祖那一派的,涮肉涮得風生水起,時而再嘬幾口陸知非給他倒的燒酒,蓄著白胡子的臉上一派和樂。

商四下筷如有神,半道劫走他一塊五花肉,說:“要喝酒自己倒去,他隻能給我倒。”

土地公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小氣。”

“就是就是!小氣鬼!”太白太黑舉雙手雙腳讚同。

商四也不惱,夾起一塊肉放進碗裏,說:“我的。”

把碗放到陸知非手中,然後把陸知非往懷裏一攬,說:“還是我的。”

再眉梢一挑,嘴角露出壞笑,“能奈我何?”

“嚶!”太白太黑氣得說不出話來,隻好化悲憤為食欲,吃了個撐。

午飯後,因為陸知非還有事,所以一行人就辭別土地公,回到了書齋。其後的兩天風平浪靜,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土地廟的情況並沒有得到如期的改善。

商四對此很不理解,太白太黑作為錦鯉,明明很受歡迎,也為土地公拉了很多人氣。而他們作為念力的中轉站,可以使大家不必趕到歡喜山,也能將一部分念力送到土地公的手裏。

然而事實偏偏不盡人意,太白太黑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太白太黑就更加不能理解了,抱著陸知非的手眼淚汪汪,“陸陸,為什麼嘛?為什麼嘛?”

陸知非也覺得很奇怪,一邊安撫著他們,一邊去微·博上翻看了評論。半個小時後,他無奈地揉了揉太白太黑的頭,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太白太黑是人氣很旺,很多人過來拜錦鯉轉運,但是在轉發評論的那些人當中,雖然很多人嚷嚷著什麼“玄學、玄學”的,可有幾個人真的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