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看過來,腦子裏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同一個疑惑:搞藝術的,是不是都特別容易發瘋?

與此同時,呼嘯而去的遠方,正在搞對象的兩個人也不平靜。

穿著軍裝的清秀青年,和穿著白色長衫的斯文男人組合,就像是從民國的老照片裏穿越到了現代街頭,原本就拉風的哈雷在這一刻炫酷得像是宇宙飛船。處處透著反差,處處撓人心肝。

陸知非第一次覺得,紅燈是那麼的漫長。

從他的角度看出去,商四眼鏡上垂下來的細金鏈子還在晃啊晃,特意用發膜打理過的頭發梳得很有範兒,總而言之,渾身上下都散發則一股斯文氣。再加上他本身自帶的霸氣,中和在一起,體現出兩個字——敗類。

反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但壞也壞得讓人嗷嗷叫。

跟他比起來,特意戴了副墨鏡的自己,簡直純良得像被拐賣來的不知道哪個大戶人家的二少爺。

這一切,都是商四的陰謀。

從一開始在網上訂好服裝,到後來在床上趁陸知非迷迷糊糊地時候讓他答應穿去化妝舞會,再到現在帶著他招搖過市,看商四微微勾起的嘴角就知道,陸知非肯定他已經不知道暗暗盤算了多久了。

到了會場,陸知非和商四的組合倒不顯得多紮眼。四周都是穿著奇裝異服的人,他倆除了顏值拔高,論服裝可不算出挑。

商四從袖子裏抽出把折扇拿在手裏,遞了邀請函給門口的接待員。接待員看他們兩個麵生,卻沒有因此露出什麼怠慢的神色。畢竟公司的周年慶典會邀請很多業內的合作夥伴來,哪一個都不是好得罪的。

兩人順利進場,但放眼望去沒個認識的人,孟小荃和季宵也都不見蹤影。陸知非拿出手機一看,才知道事情不妙。

土地公:季宵還在歡喜山呢。

鹿不知:不是說半個小時前就應該回來了嗎?

土地公:那是你們低估了歡喜山這個地方,這裏可是妖怪山,普通人類到這裏,哪有那麼好走的?

陸知非愣了愣,他幾次出入都有商四護航,所以壓根沒有感覺到歡喜山有什麼可怕的地方。而孟小荃買下了歡喜山的開發權,山上的妖怪都對他禮讓幾分,山妖們也護著他,所以也能自由來去。

但是季宵……

土地公:不過你們也別擔心,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他的安全還是能保證的。隻是時間上要慢一點。

鹿不知:好,我知道了,這裏交給我。

陸知非放下手機,商四正好遞過來一杯果汁,“出問題了?”

“季宵還在歡喜山,回來的時間可能會晚。”陸知非說著,目光掃過燈光打得略有些暗的會場,通向後台的門口,孟小荃的身影一閃而過。陸知非隨即跟商四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去看看。”

此刻的孟小荃步履匆匆,她雷厲風行地安排著各項工作,眉頭微蹙著,讓跟在她身後的那一大幫子人都頭皮發麻。

他們跟孟小荃共事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這位老總心裏在想什麼,他們誰都摸不透。唯一一個能說得上話的季宵,偏偏還請假了。

是的,老板跟前的大紅人,如影隨形的季大助理,已經請了連續三天的假了。安排舞會的事情原本是季宵在忙的,但他請假之後,這活兒就由孟小荃親自接手了。

身為老板,孟小荃當然可以把工作派給別人,而不必這麼忙活。但季宵對他的離去沒有作絲毫解釋的行為讓孟小荃感到一絲煩悶,她需要做點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