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歡喜山上走一遭,整整花了我三天時間。”季宵苦笑著,“所以你下次再去的時候,要不要考慮帶上我?或許它們看在我是你家屬的份上,會給我幾分薄麵。”
孟小荃噗嗤笑出來,微紅的眼睛瞪著季宵,哪有人這麼表白的。手裏拿著束破“蘆葦”,還蹲在地上。
等等,歡喜山、土地公?
孟小荃忽然想到了什麼,“你、你不會就是那個……”
“對。”季宵微笑著,“向土地公許願的那個人是我,而你,就是我的願望。”
你就是我的願望,多美好的話啊,孟小荃這樣想著。這種你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你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這讓她忽然有了可以完全忽略周圍那些驚訝聲音的勇氣。
但是。
孟小荃伸手接過了那束“蘆葦”,站起來,微挑著眉,說道:“跟土地公串通一氣,不告訴我。去歡喜山,也不告訴我?”
“我錯了。”季宵態度誠懇地後退一步。
周圍的人還沉浸在兩人的對話造成的巨大震驚裏,就看到他們的老板拿著那束“蘆葦”開始追殺她的助理。一切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又好像沒有什麼改變。
財務部部長咳嗽了一聲,說:“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今年尾牙的時候,我們可以敲一頓豪華海鮮大餐。”
海鮮大餐!
大家的心不禁都活絡了起來,看著孟小荃和季宵的眼神也熱烈起來。
混在人群裏的商四略顯得意地轉頭看著陸知非,說:“我就說吧,孟小荃知道實情後感動接受和提凳子追殺的可能性,五五開。”
“好,四爺爺神功蓋世,料事如神。”陸知非心情好,不跟他計較,“我們現在回去?”
商四卻搖搖頭,目光掃向小喬,“這兒還有個問題等著我呢。”
小喬心裏咯噔一下,暗自懊悔起來剛才怎麼沒趁機走掉。可現在逃跑已經晚了,於是他隻好被商四拎回書齋,老實交代。
這一夜,對於小喬來說漫長而難熬。
對於孟小荃和季宵來說,心情卻像雨洗過之後的天,一片通透。晚風微涼的露台上,孟小荃倚在欄杆上,歪頭看著季宵的眼鏡,“你以前是這樣的嗎?”
季宵從背後抱住她,滿足的一聲喟歎後,說:“我雖然成績好,不過從小性格就沉悶又死板,腦子裏的想法說得好聽點叫理性,說得難聽點叫消極,擱哪兒都破壞氣氛。別人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我自己。簡單來說,我跟你就像硬幣的正反麵,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
孟小荃還從沒有見過那樣的季宵,“具體是什麼樣子的,說來聽聽啊。”
“你確定?”
“你不知道我的快樂一向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嗎?”
然而季宵看著她明亮的眼眸,哪裏顧得上回憶當年,低頭吻住她得理不饒人的嘴,過了許久才放開她,兩人緊緊相擁著站在月色中。
季宵溫熱的吐息吹拂在孟小荃的耳畔,“戒煙吧,老板。”
一天後的周末,季宵再度來到了歡喜山。伴著晨曦的第一縷光,他開始沿著當年走過的那條小路,一直往土地廟走去。
從山腳下到土地廟,步行的話要很久才能到達,就像他跟孟小荃之間的距離那樣。很遠,但是總會有到達的那一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晨曦中,破舊的土地廟暈染著一層微光,安詳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