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過,他也想睜開眼看看小蛇如今變成了個什麼樣。
本就是心藏戾氣的墮落龍神,因著更深的執念越發的去不複回。
也正是這時,天地戾氣再度暴漲,曾經的仲化出了虛影找到了他們。
再後來——諸事如開弓之箭,沒有掉頭的道理。
仲助他得了新的身軀,他助仲席卷天地,交易達成。
趕到魔都時,紅招拉住他:“小心。”
未仰眯起眼看著那長黎殿穹頂的荊棘焰,六束火焰的終點是那把斬龍刀,靈魂開始本能地發疼。他嗯了一聲,故作輕鬆地轉頭和她說話:“是熟悉的物什了,不過我原身已經煙消雲散,早已不記得這刀的刃口了。”
眼前長成了一副美豔模樣的小蛇安靜地看著他,側臉浮現了赤色的猙獰蛇鱗,眼圈和鱗片一樣的紅。
她鼓足了勇氣,緊緊攥著他的衣袖大聲說:“未仰,我們離開吧,青龍已醒,戮刀得主,光憑我們根本難以抗衡。如今該做的我們都辦了,趁他們混戰之際脫身離開,再也不管這些紛爭了不好嗎?”
風刮亂頭發,他沉默了一瞬,抬手按住她的腦袋壓下她亂飛的碎發,應道:“嗯,那你在這等我一下,我處理完就回來,很快的。”
紅招蛇瞳縮了,身體繃得緊緊的。
未仰轉頭想過去,手臂再次被拽住了,他回頭,那小蛇盯著他說:“主人,三千年前大戰,你也是這麼說的。”
一龍一蛇之間沉默,而後是一聲嗤笑打斷了他們:“喲,到這關頭了,反倒演起同生共死的深情戲碼了?”
紅招一愣,第一反應推開未仰站上前去應戰:“少主。”
不遠前,“路刀”站在一個赤陣上懸浮於半空中,臉上的靈紋忽閃忽亮,尤其駭人。
未仰拉回紅招擋在她身前,皺眉看了一眼結界裂開的方向,他想著那麼大的裂口,這些人怎麼這麼快就補上了?仙界沒有趕過來大鬧?
前方的“路刀”陰陽怪氣:“嘖,別,可別怎麼叫,老子擔不起啊大長老。”他垂眼看著他們冷笑,手一揮,空氣爆開了炮仗似的響聲,六個赤陣一瞬浮現在紅招和未仰周圍。
“路刀”周遭狂風大作:“二位給我們下的套不少啊。賬不少,受害人也不少,今天我們盡情地算個痛快!”
空氣中的靈壓沉重得近乎粘稠,紅招覺得自己被困在沼澤裏,本能的畏懼湧了上來。
未仰沒比她好到哪去,當年受其重擊就是這個樣子,隻是他是個狠人,一邊運靈防禦一邊找準薄弱的陣法攻擊,同時還騰出精力來想製造幻境連同紅招的劇毒回擊“路刀”。
可惜晚了。
不遠處懸浮著一個空空的大魚泡,樂讓、小胖蜃、墨勺三人來時就是鑽在魚泡裏,隔絕氣息順帶隱了個形,才沒被未仰紅招察覺。
樂讓瞅準那倆反派意誌最薄弱的瞬間,果斷地催眠了小胖蜃。
天真的戳著魚泡泡玩個不停的小胖蜃一秒變正經,踏出魚泡抬起肉乎乎的手,五指一攏,濃鬱的無色蜃氣瞬間包圍了未仰和紅招。
未仰怎麼也想不到當初他催眠來攪混靈吾山的蠢蜃會回擊到他身上,他自己就是個製造幻境的頂尖者,估計也不會想到終有一天自己也會栽在幻覺當中。
那“路刀”是蜃抓取了他們最畏懼的記憶,以及添加了樂讓的修改做出的逼真效果。馴獸師加一頭幻境蜃獸,來報當初靈吾山中的一箭之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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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溫濃造著結界抵擋仙界的進攻,無數麵粗糙的冰牆拔地而起,對麵的仙修們喊打喊殺地衝上來硬剛,各種靈器劈砍冰牆上,並不能攔住他們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