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跟我說了我們的境況不太妙,因為有人在暗中對付我。可惜她也不確定那個人藏在哪裏。她說她需要我配合,才能幫著我渡過這一次這個難關。
“哦,對了,我還見到了她手上的龍玉。
“那會兒,我不能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可以相信,直到她拿出了媽媽親手做的一個平安福,說那是媽媽被救出之後,做了讓人捎給她的。
“為此,回到國內我特意問過母親。母親提了一下。的確有那麼一件事。
“即便如此,我仍然不能全信。
“可是我沒有辦法了。隻能冒險賭上這麼一次。”
她笑笑,撫著父親那隻樹皮似的大手,輕輕的歎著:
“輸了,可能得賠上大半個靳家,以及你我父女的一生榮譽,可我要不合作,危機永遠存在,而最最糟糕的是,我在明處,永遠不知道這一場危機會什麼時候到來。唯有信她,才有可能化解危機。”
“嗯……”
靳名明白了:
“買走龐福林他們手上那些股權的也是她吧……”
“是的。合作之前,我們就簽定了一個協議,將來她買進多少,事情過後,就歸還多少。所以,回頭,我會再找她,把股份買回來的……”
“好好好……”
靳名滿意的點頭:
“小龐這人,貪心太重,以前念著舊情,總是放任他,這樣被清掃出去,也是他活該。以後,集團內就幹淨了,往後頭,長寧歡歡他們處理起事兒來就容易多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
靳媛微微笑著。
“重要的是,你還考驗了長寧是不是?那孩子,心性好,哪怕最初所有的證據都不利於靳家,可他還是站在我們這邊……”
聽那語氣,老頭子自是非常滿意這個孩子的。
靳媛也滿意,這一切的發展,過程很艱難,但結果很不錯。
唯一的意外是:老爺子這個病,不在她們的算計之中。
所以,她才有了那麼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我沒事的,別太在意……”
靳名竟是知道女兒在憂什麼的。
“其實,像我這種歲數了,隨時隨地去了,也正常……
“阿媛,這世上啊,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父女啊,早晚也會各走各的……
“我現在隻關心你以後的日子:既然還是放不下至東,那就早點去領證吧……
“唉,想想啊,你二十來歲的時候,就栽在他手上,如今都五六十歲了,還栽在他手上,他呀,就是你命裏的克星……那就這樣過下去吧!趁我還在,讓我看著你們和和美美在一起了,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幾十年前,靳媛迷上蕭至東,靳名並不舍得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進蕭家。
一是人家結過婚,家裏還有個兒子,他的女兒,可是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姑娘呢,怎麼可以去做人家的後媽?
二來是人家的心啊根本就不長在他女兒身上……
這樣的婚姻啊,在他看來啊,注定是不幸福的。
可偏偏啊,他家這個傻姑娘,就是對人家上了心。婚後啊,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樣:不順心,婚姻一點也不幸福。
所以,對於這個女婿啊,他是百般挑剔的。
可誰能想到啊,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留在女兒身邊的,還是他。
現在啊,他是看出來了,那個二愣子算是徹底醒悟了,所以,這事也該操辦起來了。
“哎,我知道的。”
靳媛笑了笑,撲過去,還像小時候那樣,一把摟住了這個頭發盡白的父親。
*
靳媛再見到那個女子時,在出來的第三天,電話打過去後,一個柔軟的聲音輕輕地傳了過來:
“阿媛是嗎?我們見個麵吧!”
一個小時後,她們就碰頭了。
那女子穿得很精致,臉上帶笑,美得驚人,上下打量她說:“氣色還不錯。”
靳媛笑語:“托你的福。”
那女子把笑容揚得明媚之極,從助手遞過來的包包裏取出一份資料,說道:
“我來是歸還股權的,這是協議書。”
說話間,那份資料就推到了她麵前。
靳媛看了,沒什麼問題,隻是價格,似乎太便宜了。
“這裏,確定沒弄錯?”
“沒弄錯。”
那女子說:“這一次,害靳氏損失了不少,我不會讓你們白白折損的。總得給你們擔起一點。簽吧!”
靳媛睇著,錢財在這人眼裏,簡直就是糞土。
“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們?”
她很好奇。
那女子淺淺的又笑了笑:
“你們的使命是傳承地圖,而我的責任是盡一切力量保護你們。隻是我的能力有限,難免會有保不全的時候,比如薛家,就被滅了滿門……”
提到那事,她悵然。
“這一次,你有將他連根拔起嗎?”
靳媛很關心這個問題。
那女子頗為無奈的搖頭:
“沒有。他一直以來就狡猾無比,很難對付的。不過,暫時他應該是不敢再妄動了。這段日子,你們會很安穩,回頭好好操辦婚事吧……年就在眼前了……祝你們過一個團團圓圓、美美滿滿的新春佳節……”
“謝謝……”
沒有聊太多,那女子就借故離開了。
目送她遠去,靳媛心裏在想:她說那人一直以來就狡猾無比,這個“一直”,到底囊概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