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非離高高挑起斜飛的雙眉,一雙鳳眸中閃出五彩般的波光,他牢牢地將無所適從的朱宮棣鎖在臂間不容他逃走,一麵低下頭,溫柔地將嘴唇貼上他的額頭。
“放開我……放開……”大皇子的聲音越來越軟弱,漸漸帶了哭腔。早已記不得上一次落淚是什麼時候,所以驚恐地發現隨著第一顆淚珠滴下,竟有無數的哀傷與怨恨奔湧而出,如同開閘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懷裏擁著開始啼哭的少年,鳳非離也有些吃驚自己的心居然也會跟著抽痛,疼得像是被人揪了起來。這可憐的生在皇家的孩子,這可憐的生來不夠狠不夠強的孩子。自己早就知道不是嗎,從小他就是這樣,頂著一副倔強跋扈的樣子,實際上卻心軟、輕信、能忍耐,愛護弟弟,容讓朋友,偏偏自尊心又高得出奇,不肯示弱,不肯求助,所以一不小心,便會摔得頭破血流。等到摔得次數多了,痛得忍受不住了,那顆柔軟的心便慢慢變得堅硬起來,如果不去管它,也許再過幾年,就真的會變成一個麻木無情的冷血皇族了。
2005-3-29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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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回複:【授權轉載】 鳳非離 BY風維(niuniu)
起碼有七八年沒有哭過的朱宮棣伏在根本不能稱為朋友的童年伴讀懷裏哭了很久,好像是要把這幾年積下的份量統統用光,一直哭到鳳非離的胸口幾乎可以擠出水來,才慢慢恢複了神誌,擦擦臉自己回房去調整情緒了。
一直到大皇子單薄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了,鳳非離才信步來到階前廊下調弄鸚鵡,淡淡笑著道:“我果然還是最喜歡童年好友這個角色啊,演起來好過癮呢。”
第二日是鳳陽王正式的敕封大典,也不知朱宮棣用了什麼方法,本該腫腫的眼睛竟給他調理的相當正常,穿著全套華美的皇子服飾,站在大紅描金的長毯上,手捧聖旨文雅笑著的樣子,倒也真是漂亮。
從代天子傳旨的大皇子手中接過聖命,再戴上僅比天子少一珠的八珠王冠,徐熙之名從此成為曆史,新任鳳陽王麵向自己的臣民抬起一隻手,接受歡聲雷動的恭賀聲。
麵對如此熱烈的場麵,朱宮棣的心中卻湧起一陣陣的寒意。通過昨天的事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若是有一天鳳非離的善意一下子變成了惡意,將如何招架?不僅是自己,琛棣,還有其它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沒有一個人是鳳陽王的對手,大明皇朝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麵臨最大的危機,是否能繼續保持和平的盛世景像,似乎全在這個男人轉念之間。
鳳陽王轉過頭來,晶瑩的眼波伴著柔和的笑意看向朝廷的代表。皇長子的尊嚴和責任感使得宮棣努力用平靜鎮定的眼光迎視他。
“請大殿下檢閱一下鳳陽的軍容如何?”鳳非離微微一笑,眼瞳中似有五彩虹霓,變幻莫測,讓宮棣無法評估他的想法。
跟隨著鄴州主人的腳步,宮棣隨他來到高高的閱兵台,隻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心底有個聲音無奈地告訴他:“鳳陽一族若反,大明的末日就到了。”
“小宮,你不舒服麼?”鳳非離輕輕靠近他,親昵的叫著。當年在京城時,如果身旁沒有其它人,那個叫徐熙的男孩便會這麼叫他。
“鳳非離,”朱宮棣看著麵前那雙邪魅人心的眸子,輕輕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向我展示鄴州的軍威。但我也必須提醒你。不義之戰,縱然贏了,也必傷天下元氣。”
鳳陽王眨了眨眼睛,突然之間哈哈笑了起來,笑得捧著肚子直不起腰,好半天才喘著氣扶住這位憂國憂民的皇長子,把頭頂在他肩上,仍是笑得斷斷續續道:“你好……討厭,人家今天明明……還沒有轉換角色嘛,人家明明還是你的……你的童年好友嘛,難道我的演技退步了,會讓你想到那個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