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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嫁!”

“先前,我不該對公主有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公主,公主殿下日後莫要再前來了!我的父皇在江寧為我選了一門親事,求娶殿下,環不敢當。”

“柔然苦寒,鬱久閭氏已有正妻,樂君豈能過去做妾。本宮托大,樂君母妃去得早,也算她半個娘親,留在京城有什麼不好——”

“公主,莫要再逼李環了!”

“太師膝下嫡子元瑛如今在三秀堂做編修,清閑差事,沒什麼出息。那個庶子元卓邇倒是一表人才,鋒芒畢露……”

“樂君,南楚風光更甚北地,倘有一日,你可願隨我泛舟太湖,結廬而居?”

……

父親逼迫她出嫁,與那南楚質子的事想必他們全知道了。最可笑的是李環,上一次會麵還是結廬而居白首不渝的誓言,如今卻成了她苦苦相逼?

女子名節受辱事小,可她卻無法左右任何事!

何不一死了之?

空洞目光瞥見手邊金刀,原是為了切割食物的精致擺件,外觀遠高於實用性,高樂君舌尖發苦,不堪其擾之下,以極快的速度拿起了那把刀。

接著便不由分說朝胸口插下——

“皇姐!”

第14章 乘月看花上酒船(四)

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到來,高樂君眼睫輕顫,再睜開時卻見一個年輕男子正握住自己的手,製止了那把鋒利的金刀再進一寸。

而周遭侍衛已經跪了一地,皇帝緩過了氣,急急走下階梯。

男子麵容尚帶著兩三分少年氣,淺灰眼瞳裏七分都是嘲諷。他手腕微動,金刀墜落時被空餘的手接住,他並不在意被割破了掌心似的,反身一跪,雙掌展開將那把金刀呈給走到麵前的皇帝,不發一言。

“放肆!”皇帝怒道,揚手便要打。

高樂君淚痕猶在,一雙紅腫杏眼卻不服輸地瞪著皇帝,隻等那一巴掌落下。但卻又被拉住了手,這回是豫王高泓。

“皇弟何必呢?”他說話速度慢吞吞,自有一股和風細雨的悠然,“氣壞了身子,鬧得大家都不愉快——樂君年紀還小,一時說到嫁人這種大事,反應也是情理之中。不如這樣,叫她回琅華苑好好兒想幾天,弟妹們勸一勸,可否皆大歡喜呢?”

他勸著皇帝,賀蘭明月隻低著頭不語,突然被拉了下胳膊。

偷偷抬起眼看見高景,掛著一絲狡黠的笑容。他坐得離高樂君近,可一直毫無動作,這時才起身做了個樣子:“兒臣附議。”

稷王並不表態,隻道:“皇兄,莫要為這點事氣壞了身子!”

眾人七嘴八舌地勸解一通,再有別的怒火也發作不出來,鬧劇倒是就此收場。皇帝仍然氣著,但高潛強硬地將他帶去明堂給禦醫診治,待到皇帝離開,其餘人也各自散了,高昱似乎想對高樂君說點什麼,被淩貴妃製止,一步三回頭也沒說出話。

北殿沒了這些皇親國戚,清淨得多。獨孤皇後環顧周遭,隻囑咐女官收拾,自己便去就寢,看也沒看高景一眼。

待到連皇後身邊的侍女都退出北殿後,高景這才拉一把賀蘭明月的胳膊:“起來罷,人都走了,還跪著做什麼?”

賀蘭的腿有點打顫,站起身後看向高景,半晌道:“殿下之前……料事如神麼?怎知陛下已經有消息了……還讓屬下去查公主和、和那位南楚皇子的事?”

“非也,什麼料事如神,孤不過是見了一次李環。”高景笑得狡黠,“和皇姐比起來,他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呢!”

賀蘭明月不解道:“為何?”

高景道:“否則你以為孤與稷王叔真能心靈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