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賀蘭明月也不在,高景對他更關心了。
而高晟心思天真單純,比常人更敏[gǎn],察覺到他的親近開心極了,時常在東宮玩耍。而他不知為何對思嬋也感興趣,十七歲的少年成天帶著個小女孩跑來跑去的,偶爾的對話不像長輩與晚輩,反而如兄妹一般。
隻是……豫州心頭大患,父皇臨終前的話,高景不得不為他們多考慮。
想到思嬋,高景看向那邊還在嬉鬧的一大一小,突然道:“晟弟,今天姐夫也到蓬萊閣了麼?”高晟點點頭,他就說:“孤想把嬋娘托付給他。”
“啊?”高晟傻愣著,手裏的杯子差點扣在了思嬋的腦袋上。
高景本也沒征求他的意見,望了望深沉的天色,自言自語道:“若說朝中還有誰能信,就隻剩下他了……明天,明天我就叫姐夫過來。”
高晟一下子開竅了:“大哥!你要讓思嬋離開這兒嗎?”
高景道:“不僅是她,我想你也走。”
平城公主在兩年前聽了駙馬的話回到封地,眼下皇陵所在,大寧舊都,借著先帝遷靈的由頭把人送走……倘若洛陽生變,至少元瑛和高樂君能獨善其身。
高晟表情快哭了:“我不走!這是怎麼了?”
“玩遊戲。”高景哄他道,“讓姐夫陪著不用怕皇姐,你們去平城玩一段時間,等入秋了再回到洛陽,好不好?”
高晟叫道:“不去,不去!皇姐一點也不喜歡我!”
高景有些煩他了,冷道:“你不去,到時候嬋娘在平城受了欺負你就不會心疼嗎?她不會說話,旁人真能照顧好她?”
高晟聽完這句半晌沒開腔,身邊坐著的女童沒有人陪玩,索然無味,拿腳蹭著高晟的後背,緊閉著嘴。
寢閣中一瞬寂靜,高晟捏著衣角小心問道:“隻是玩遊戲?”
高景應了一聲後站起來:“我去休息了,你要想多陪她一會兒就叫阿芒在偏殿收拾出來,晚上湊合睡,別著涼。”
“嗯!”他握著思嬋的手,激動道,“嬋娘,今晚可以講好久的故事了,你要不要聽?”
思嬋歪過頭,順高晟的力度晃著手指,目光卻始終黏在了高景的背影上。
高景睡得不好,翌日天剛蒙蒙亮他便起身前往蓬萊閣。這裏的暖閣是整個明堂唯一會燒地龍的宮殿,以前的冬日皇帝愛同高潛下棋,高潛寒症發作難耐,皇帝便專門在此處燒熱地龍讓他過得舒服些。
剛進門,高景便被過分的悶熱烘得有了汗意。他解下披風,叮囑阿芒在外麵守著,自己拐進內間,見高潛果然沒睡,睜著眼躺在榻上。
高景喊了聲“王叔”,往榻邊坐,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對方輕輕瞥他一眼,高景自顧自道:“我決定聽您的,將思嬋送去平城。等過完節元瑛動身時就把她帶走,免得夜長夢多。”
“是天子了,要有天子的規矩,在本王麵前無所謂,出去外頭別總是‘我’啊‘我’的。”高潛言罷劇烈地咳嗽,榻邊的人將他扶起身,拿軟墊給他靠著。
手中還沒碰的熱茶遞過去,高潛接了,啜飲一口:“雖說你對她……好似沒什麼感情,但畢竟是那人的孩子,本王當你不會放她走。”
高景搖搖頭:“她長得越來越像……像明月了,留在宮內遲早會傳出些不對勁的話,隻要知道她活得好好的我就能放心。姐夫對我好,如今在平城也說得上話了,他們夫妻沒有子女,定會用心教思嬋。”
高潛勉強地笑了笑:“你倒是考慮周全,當年故意拉攏元瑛也有這個意思?”
“給自己留條後路罷了。”高景道,“元瑛為人謙和,小事上忍讓多了看著窩囊些,可大事一點就透從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