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段(1 / 1)

翻篇不要你說就這麼完了!怎樣都行,都聽你的,不想回洛陽,那我從此跟著你好不好?

“那日聽說‘賀歸遲’這名,我便猜想你還活著。你知那時我有多歡喜嗎?你竟還活在這世上,我做的一切……還有機會挽救,我迫不及待要來見你,但為什麼你卻說不認識!

“我什麼都沒了,你別再不要我……”

後頭高景哭得不行,外間阿芒聽見動靜卻也沒進門,直到哭累了,昏昏沉沉,亂七八糟的話也不再說。賀蘭明月轉身一看,高景半個身子都露在被褥外麵,垂著頭,好似要暈過去,把人抱起來一摸額頭,竟是發熱了。

興許一直以來都病著,太壓抑,這下情緒大起大落徹底發泄出來,高景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剛才說了什麼,眼角淚痕猶在,抓著他的手漸漸鬆了力氣。

有些是氣話,有些大概是沒來得及說、清醒時也不好說的心裏話,賀蘭明月無從分辨。他不像高景說完就完了,整個識海都似波濤洶湧快要掀翻一切理智,他坐在榻邊,輕輕一點高景的臉。

“你真能不回洛陽嗎?”

賀蘭明月說完自己都開始苦笑,搖了搖頭。他幫高景被角掖好時昏睡到一半的人囁嚅了句“明月哥哥”,又軟又輕的夢囈還如當年。

賀蘭明月伸出手讓高景握著,那人眉間舒展了些,掌心熱源成了他唯一的期待那般,能安撫所有的夢魘。他坐姿別扭,等高景徹底睡熟,拿床邊常備的毛巾給他擦了擦汗——這一切賀蘭明月都做得順手,是數百次後形成的本能記憶。

沒有束發,一頭青絲長長地快要從榻邊落到地麵,賀蘭明月撩起一縷繞在指尖,心口酸楚地想:他頭發都那麼長了。

室內還有一盞油燈發著微弱的暖光,賀蘭明月撥開被角,借著那點光他第一次看清了高景脖子的疤。

傷口看不出深淺,已經結過痂又脫落了,隻剩一條細長的紅痕。

像勒傷的,是被用過刑嗎?但此處脆弱極致,稍不注意便會有性命之憂,高泓不取他性命的話,為何會在此下手?

太蹊蹺太詭異了,或許另有故事呢?

賀蘭明月手指虛空地從上麵劃過,居然不可~

兩人目光疊在一處,氣氛陡然有些曖昧,賀蘭明月任由高景抬起手握住。更親密的動作都做過了,這時胸腔裏的滾燙反而觸♪感越發真實。

門外林商走進來時看到這畫麵,腳步一頓,猶豫著是否該避讓。

好在高景連忙收回了手:“怎麼了?”

“他要見您。”林商說,側身後露出角門外一身風雪的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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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給明月摘了洛陽的報春花:情人節快樂(?

明月:來點實際的,比如分我西北七十城。

小高震驚。

祝有情人的節日快樂,沒情人的過一個開心的普通周五哈?

第61章 西風挾雨聲翻浪(四)

東院裏,白楹枝頭雪落無聲,流星被嗬斥了一聲鑽到角落,一雙眼警惕打量著剛剛進入自己領地的陌生人。

掩門隔開漫天嚴寒,賀蘭明月燒上熱水後便準備離開:“你們聊,我先……”

“你也一起聽。”高景本能道,說完這句感覺自己太過強硬,立刻又道歉,“我不是那意思……你也聽一聽,好嗎?”

賀蘭明月下意識想摸摸他的頭發,忍住了:“我去拿幾個杯子來。”

高景頷首,轉向那個一身黑衣的人。他脖頸處橫著林商的刀,整個人卻泰然自若,直到高景看著自己了,才道:“陛下,臣名周北海,確實是花將軍的人。臣腰間有花將軍帶來的信物,交由陛下檢視。”

他言罷,高景使了個眼色,林商持刀的手不動,摸至那人腰間後搜出一枚金印。奉至高景麵前挑開錦帕,印章上正是“隴右軍督印”幾字。

自稱周北海的人無奈道:“陛下,這……想必這位是林衛隊長吧,他武藝高強冠絕洛城,臣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就算要對您不利,在衛隊長麵前怎敢隨意造次?您先讓他把刀拿開,容臣詳細說與您聽如何?”

高景略一沉吟,正逢賀蘭明月也端茶入內,他伸手一挑,林商立刻順從收刀。

大約生平還沒被人用刀架著一路拖回房屋中,周北海失了禁錮,長出口氣後起身,接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花將軍說,‘罪臣護駕不力,猶豫再三錯失良機,害陛下九死一生,陛下賜罪便是,罪臣絕無二話’!”

“何必呢?”高景笑了笑,“花將軍收到朕送過去的信了?”

語氣、神態隨著那轉換的稱呼驟然一變,賀蘭明月感覺到他便從方才在外與長輩和睦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