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年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周北海叩首道:“隴右軍護主不利,請陛下責罰!”
高景道:“無妨,豫王聯合外族謀反自北而下,隴右軍在西邊兒,一時反應不過來倒是情理之中。可後來圍城逼宮,花將軍作為一軍統帥竟也沉得住氣,可見有大謀劃。朕身陷囹圄,如今正是要依仗將軍的時候。”
三言兩語,聽得周北海背後冷汗涔涔。
首先給豫王起兵而隴右軍未有反應找了個借口,但緊接著話鋒一轉,懷疑花穆不曾救駕是有自己的打算,而這打算究竟是與豫王一丘之貉或者根本想趁亂自立就不言而喻了。等到豫王篡位登基都不動作,惟獨要高景先拋出橄欖枝,反而占了先機,襯出高景有求於他,好日後要論功行賞。
眼下人已經在此,高景身體雖殘,心下仍如明鏡,不好糊弄。
周北海把額頭都貼到了地麵:“陛下明鑒,元太師乃將軍的老師,先帝更是對將軍有伯樂之恩,將軍受製於人才未能及時救駕,陛下千萬勿要疑心將軍啊!此次奉上官印足見將軍勤王之心懇切!”
高景手肘抵著大腿撐住下巴,微微俯身:“你在將軍府上是什麼官職?”
突如其來的追問讓周北海一愣:“回、回陛下,臣乃是隴右都督府的文書,算不得重要官職,但確是花將軍的謀士!”
高景“哦”了聲,看向賀蘭明月:“你覺得呢?”
他心裏暗笑,表麵賣了高景這個麵子:“隻有官印並不能作數,若算是遺失在外,報洛陽進行相應的備案處理即可。既然先前受製於人,怎麼現在就能通風報信呢?”
周北海額角一滴冷汗墜地,他感覺到逼人的威壓,又不知眼前年輕人身份:“是……確有苦衷,陛下……”
高景眉梢微挑:“朕已經知道了。”
話語一出,周北海連忙要乘勢解釋更多,高景卻打斷了他,示意身邊的林商開口。林商道:“肅州城內,有大內的影衛出沒。其中幾人屬下認得,都是豫王府的舊人,依陸怡手段,恐怕要扣押親屬逼迫花穆就範的。”
周北海大驚:“陛下!陛下!”
“看來已經很清楚了,保全家人,另尋出路,花將軍這是在考驗朕。”
“陛下!此事……”
“花穆早先並沒表態,這會兒被按著交出兵權,上京後親屬家眷仍在陸怡掌控之中,隨時都可能沒命,屆時他就完了。恰好此時,朕給了他另一個選擇——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朕不會怪罪。”
周北海所想已被眼前人全部看穿,他瑟瑟發抖,沒了起先的悠然自得:“陛下……謀劃周全——”
“你並非重臣,他卻能交付官印讓你前來,躲開了影衛的眼線又達成目的,花穆不是有勇無謀之人。”高景舒展手指,“朕與他不談條件,隻講真心。他若願輔佐朕回返洛陽,事成之後定不是一個小小隴右都督府為籌碼了。”
周北海聽出高景有意籠絡,忙道:“那是自然!隻是……不知陛下何時……”
高景看向賀蘭明月,他與高景簡短地對上視線,卻讀懂了意思:“塞北入冬,兵力不足無法行事,你且回報花穆開春等待消息。”
周北海見高景沒有反對的意思,叩首道:“臣定會原原本本地告知將軍!”
“還有一事。”賀蘭明月突兀道,連高景都奇怪地看過來,“他雙腿不便行走,若花穆真有誠意,如何過去肅州不被發現,你可有萬全之策?”
周北海愣了愣,接著道:“臣以為化裝成商隊前往肅州最為穩妥……”
“隨行兵刃如何解釋?商隊押送浩浩蕩蕩還帶輜重,入玉門時便會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