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段(2 / 3)

大夫表情奇特,似是認為這人快要不可理喻了,悶哼一聲:“也並非沒有修複先例,但若全身經脈斷裂形如廢人,再恢複起來堪比泥胎重塑肉身痛不堪言。難得有人能下定決心,否則老夫不能成,老夫的師父也一定可以。”

賀蘭明月道:“是雙腿經脈有礙。”

高景猝不及防被他提到,連忙對大夫解釋:“有位姑娘在為我施針了,他是隨口一問,大夫不要放在心上。”

大夫斜睨他一眼,高景從他進門便一直坐著不曾起身,心下明白一二:“既是有人醫治,那切莫要半途而廢才對啊!”

高景頷首應了,他待在一旁看時賀蘭明月不說話,他想到那天自己崩潰得不行了賀蘭明月也隻是摸了摸頭發讓他早些休息,更沒有主動找他聊天的意思。兩人如此尷尬,大夫施針都難免受影響了。

還好元瑛的隨從即時解救了高景,他站在門口,脫口而出的“陛下”在意識到有外人後徑直咽下,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呃……少爺!殿下有事尋您。”

高景詫異,賀蘭明月也麵露疑惑。

高樂君和高景不出三句話就互相針對的事從昔年到如今、從皇室到重臣無人不知,怎麼才剛在宴席水火不容,今日就有事相商?

高景略一思忖,覺得麵對高樂君的冷嘲熱諷也比待在這兒不知所措好,招手喚來阿芒,對那隨從道:“辛苦了,請轉告姐姐雲霽稍後就到。”

“姐姐”二字猶如自報身份,紮針的大夫手一抖,賀蘭明月皺起了眉。

而誰都沒追問。

高樂君見高景的地方在後院一處池邊涼亭,周遭數棵花樹盛開到了極致,風一吹便有大紅花朵微微顫唞,宛如一片片赤色焰火。

高樂君喜歡大紅的顏色,紅蓮,紅花,紅衣,一如她熱烈的性情。

白衣紅裙,高樂君沒戴前幾天那些繁瑣的珠翠金釵,隻挽了個簡單的發髻以一枚玉簪固定。涼亭有緩坡,高景被阿芒推著坐到她對麵,四麵輕紗隨風飄曳,涼亭簷下風鈴脆響,令人不自禁想到昔日的紫微城倚翠亭。

一盞熱茶彌漫熟悉的香氣,高景垂眸:“這口洞庭茶許久不見了,沒想到闊別中原一年多,居然是在皇姐府上與它再會。”

高樂君摸著白瓷茶杯,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透出氣勢逼人的銳利:“私下沒有別人,你也不用叫我姐姐。你是嫡子,而我的母親都不知葬在何處,配不上做你的姐姐。”

高景禮貌地笑了笑:“今日找我何事?”

“平城是我主事,以後有什麼話沒必要通過大郎,直接找我就行。”高樂君抿了口茶水,“檄文的回應來了兩份,是幽州軍和臨海王的。”

高景隱隱翻了個白眼:“宇文庸膽小怕事不可能同意,你直說宇文華就行。”

高樂君故作驚訝:“臨海王身子骨早已不好,大公子和二公子隨爹的秉性也是兩個不務正業沉湎聲色的紈絝,淄城一直是宇文華說了算吧,我哪裏錯了?或者因為那宇文華一直對你百依百順隱有喜愛之意……怎麼,怕被屋裏那人知道?”

高景臉色一變:“你不要胡說!”

“你跟我裝什麼呢高景?大郎昔日被你耍得昏頭轉向我看在你沒有逾矩不計較,但宇文華留宿東宮不是常有的事?”

“就算留宿他與我向來分開歇息,不是你想的那樣——”

“陛下這麼著急解釋,你怕我將這些男色之歡告訴賀蘭明月?”

高景將茶杯重重放下:“皇姐,我也不是任你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