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段(2 / 3)

賀蘭明月被他委屈的樣子鬧得心旌搖晃,站起身摸了把高景的頭:“以後再說吧,這事兒不急,等徹底安寧了我們慢慢商量。”

好歹鬆了口氣有轉圜餘地,高景“嗯”了聲拉住他的手擺了兩下,卡進指縫抓了抓,口氣就有點像撒嬌:“別氣我。”

“嗯?”賀蘭不明就裏。

“反正你心狠起來,我就什麼辦法都沒有。”高景戀戀地仰起頭,把側臉貼近賀蘭明月的掌心,“睜眼閉眼都見不到你的日子我半刻再不願過了,那幾年,我連夢裏都沒有你。”

賀蘭明月擰著高景的鼻尖模糊道:“我還心狠啊……”

正欲逗高景幾句叫他不要這麼沉重,門外傳來刻意的咳嗽,賀蘭立時抽手恢複一臉自然的表情,高景麵帶慍色:“誰啊?”

“陛下,臣剛接到下麵的報告。”宇文華大大咧咧地走進來行了個禮,半跪著不抬眼,“兩件事,其一,慕容詢已被軟禁在府中,裏外都是臣的親軍不怕他動之以情,您何時要提他盡管開口。”

高景對他沒大沒小的態度懶得追究:“還有呢?”

宇文華道:“方才大理寺中,豫王又想尋死被及時發現。也不知誰送進去的三尺白綾要他投繯,臣來問問是您的意思不是?”

高景皺眉道:“朕還沒問清楚話,怎有可能?”

“那臣就去查了。”宇文華說完起身告退,宛如腳底抹油生怕走慢一步又被追究。

賀蘭明月見他消失在殿外,凝重道:“現在稷王還沒脫困,他可真不能死……要不早日問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他倒是願意一了百了,可就算要死也得先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朕自會送他去崖關,任由他在城牆掛三天三夜或者血濺八尺!”高景說完歎了一聲,餘光瞥見外頭太後儀仗走遠,推賀蘭一把,“母後離開了,你快去見徐將軍吧。”

賀蘭應了聲:“那你……現在做什麼?”

高景理該有許多事等著處理,可他往輪椅中坐得舒服,膝蓋搭著的還是那條半新不舊的皮毛披風:“我?我在這兒等著你。”

“……胡鬧。”

“見人,可以在這兒見,看奏表麼,也能在這兒看——我有分寸。”高景仰頭環視四周裝潢,揉著肩膀道,“再說天大的事都沒你重要。”

賀蘭明月沒說話,伸出腿踹了高景一腳,在他似是而非的喊痛聲裏走了。

偏殿因著是臨時休憩之所沒有太過奢華的裝飾,此時兩個女醫與一個禦醫奉命伺候徐辛,甫一邁入便有濃鬱藥味撲麵。

他沒見過這樣的徐辛。

雖然見麵相處次數不多,徐辛每一次都是神采奕奕的。這時雙♪唇發白麵無血色,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初秋的天氣不至於寒冷,她還蓋上了錦被烘出溫暖。

賀蘭明月見她虛弱,知道那一刀是懷了必死的念頭,一時無從問起。

倒是徐辛,聽見通傳之聲後便睜開眼,目光殷切又柔和一路追隨他直至落座。她伸出一隻隱隱發青的手,賀蘭明月便順從握住。

“明月來啦……”聲音聽著仍是虛弱好在精神不少。

賀蘭明月點了頭:“徐姨看起來還不錯。”

徐辛笑起來:“還是痛,隻是見到你心情就開朗些,感覺刀口也沒那麼難受。你瞧,方才太後娘娘與我多閑話,害你在外頭等了。”

“應該的。”賀蘭明月道,關切地問她近況,“當時為什麼那樣做?”

徐辛緩慢地搖了搖頭:“我隻是……一時沒想開。那種情況下,高泓他都快瘋了,我不能成為他的……工具,來威脅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