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楚家的席麵既沒有魚翅,也沒有熊掌,很顯然是嫌棄檔次低。
楚晴擡眸望去,見是個十二三歲的女子,生得眉清目秀,穿身粉紫色滿池嬌的褙子,頸間掛隻墜著各色寶石的瓔珞,發間琳琳瑯瑯插了好幾根簪子,珠光寶氣璀璨奪目。
周琳笑道:“魚翅熊掌哪月不得吃四五回,都膩死了,也就孫姐姐天天惦記著。依我來看,還真比不上這香蔥燒海參和芙蓉幹貝讓人有胃口。”
蔥燒海參和芙蓉幹貝都是魯菜,魯菜以鮮鹹為主,口味重,吃起來下飯。
席中倒有不少人附和。
孫月娥臉色紅了紅,很快鎮定下來,用帕子拭拭唇角,“不過提到醉仙樓的拿手菜而已,瞧三姑娘說的倒好像我嘴饞似的,既擔了這個名聲,回頭三姑娘可得做東好好請我到醉仙樓吃一頓……楚姑娘跟著一同做個見證,少了這兩道菜可不成。”
周琳爽快地應了,眾人齊齊笑著嚷道:“不能單你們吃獨食,少不得我們也要跟著見證。”
萬晉國的規矩說不上嚴苛,尋常女子也能上酒樓吃飯,但在座的都是貴女,卻輕易不能出門。即便是上酒樓,也得家裏兄長陪著,先清出單獨的空間,以免被人沖撞。
這般說法,大家都隻是玩話,無意中卻化解了適才的尷尬。
楚晴也為孫月娥叫好,不管她先前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後頭這一句說的確實很聰明。
孫月娥是太後娘家忠勤伯府的姑娘,在孫女輩中行七。
吃過午飯,像文老夫人謝老太君等長輩要歇晌覺,而諸如明氏、文氏則有一大堆家務事等著處理,故而席一撤,眾人略略喝了盞茶便紛紛告辭。
周琳卻沒走,“我跟著二哥來的,稍候他要走時會讓人知會我……本來二姐姐也要來看梅花,可惜昨兒起夜受了寒,一早就請了太醫瞧病,要不我們出門還能更早些。”她來的時候楚晴已經去了四房院,所以才沒見到。
楚晴聞言便笑,“其實四房院那邊的梅花更好,我帶你過去瞧瞧,瞧中了哪一枝帶回去給二姑娘賞玩。”
周琳拊掌笑道:“最好不過。”
兩人吩咐小丫鬟一聲,便往四房院走。
四房院旁邊種了五六種梅樹,隻現在時候尚早,唯獨宮粉梅與綠萼梅開了,其餘玉蝶梅還有朱砂梅都得到上元節前後才能開。
隔著老遠,便有梅的清香傳來。
楚晴指著屋舍掩映中的梅枝道:“粉紅色的是宮粉梅,花朵極密,像趕不及開似的,都擠一塊了,開白花的是綠萼梅,香氣最是濃鬱,尤其含苞待放的時候,墻角插一枝,滿屋子都有香味。”
周琳聽她說的有趣,越發加快了步伐。
行至四房院門前,語秋等在那裏笑道:“果然不巧,大少爺帶著表少爺等人正在作畫,還有一刻鐘怕就得了。大少爺請姑娘們暫且一避,稍後再給姑娘賠罪。”
既有人在,兩人自不好再往前湊。
周琳便要告辭,楚晴拉住她,“好容易來了,不如進屋喝杯茶,等上一會半刻,他們也就走了。”回過頭吩咐問秋進屋備茶,又讓語秋去打聽,“是哪個表少爺,另外問問沐恩伯府的二少爺在不在,要是在,就說周姑娘在這邊,請他走之前知會一聲。”
說罷,牽了周琳的手將她引到四房院。
周琳四下打量番,見屋子整潔倒是整潔,卻太空曠了,沒有人煙般,遂問道:“你平日住這裏嗎?”
“沒有,”楚晴笑一笑,接過問秋端來的茶盅放在周琳麵前,“家裏姐妹都住在花園裏,這是我娘的住處。我娘已經過世,父親在外遊學有段日子沒回來了,他平常用東西大都歸置到箱籠裏,怕落了土,所以顯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