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點點頭,軟軟地靠在了他身上。
馬車沒有直接回周府,而是駛到四海酒樓打了個轉,等楚晴與周成瑾吃完熱騰騰的湯麵出來,天已是蒙蒙亮,早起的小販已經在街道上支起了攤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馬車已不是先前那輛,車夫也換成了周府那個叫做李布的小廝。
楚晴包裹在周成瑾厚重的大氅裏,帽簷拉得極低,遮住了她的容顏。
上了馬車,周成瑾絕口不提宮裏的事,隻把她拉在懷裏,像抱嬰兒般擁住她低聲哄著,“你睡會兒,等到了我再叫你。”
耳畔是他輕柔的話語,鼻端是他身上熟悉的氣味,而臉頰偎依之處,他的心砰砰跳動不停,正合著她的心跳。
楚晴真的困了,低低“嗯”一聲,合上了雙眼。
這一覺睡得足,醒來時已近黃昏,外麵鐘聲此起彼伏。
暮夏在門外守著,聽到動靜撩簾進來,輕聲道:“奶奶可醒了,要不要用點飯?”
楚晴長長伸個懶腰,問道:“大爺呢?”
暮夏想笑,緊跟著又抿住嘴,“大爺一整天都在,剛剛宮裏來人,大爺說去去就回。”頓一下,又道,“皇上駕崩了,剛才敲了好一會兒鐘。”
帝王薨逝,京都各處寺廟都要敲三萬下喪鐘以示哀悼。
楚晴早已知道,隻淡淡道:“吩咐各處再謹慎些,門口白燈籠舊了,得重新糊糊。”
暮夏道:“外頭尋歡已經在張羅著重新紮兩盞,內院知書姐姐也吩咐婆子們準備了。府裏一應白燭麻布都齊全,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原本闔府就在孝中,吃穿都素淡,也沒有什麽玩樂,再加上個國孝,影響並不太大,至多門麵上幾樣東西要換成新的,免得有心人亂說話。
兩人正說著話,周成瑾大踏步進來,瞧見楚晴神情立刻變得柔和,“猜到你該醒了,餓不餓?”
暮夏識趣地說:“我去廚房催一催。”說著匆匆出去,順道掩緊了屋門。
自打周成瑾進門,楚晴的視線便沒有移開過,此時更是繾綣,目光像是黏在他身上一般。
周成瑾的心如同揚起風的船帆,鼓脹脹的凈是溫存。
他三兩步走到楚晴麵前,握緊她的手小聲道:“從明天開始有爵位的人家和文武百官都要到西華門哭喪,我也去。”
周成瑾守製在家原本是不用去的,但順德皇帝是他表叔,且寵了他十幾年,於情於理都該去哭一場。
楚晴了然,柔聲道:“待會吩咐廚房早點準備早飯,你熱乎乎的吃了再去。以前給你做得護膝也帶上,冰天雪地的,便是盡孝也不能不顧及身體。”
她說一句,周成瑾便應一聲,等楚晴說完,開口道:“哭喪卯正開始,想必過了晌才能完,一結束我就回來陪你,你不用擔心。”
楚晴彎彎唇角,忽地又開口,“祖母跟伯娘許是也得去,祖母年歲大了,伯娘有孕在身,你要是有相識的內侍,請他們多看顧些……要不我給伯娘也做副護膝,明天一早你從那邊走順便捎過去。”
周成瑾低聲答應,“好!”
夜裏,楚晴挑燈縫棉護膝,她不睡周成瑾也不睡,坐在她身邊將先前楚晴抄寫的經書一本本摞在一處。
楚晴見了便嘆:“留著幹什麽,我在佛祖麵前告個罪,都燒掉算了。”
從今而後,她不會再寫這種字體,也不想臨明懷遠抄錄的《三都賦》,還是回歸最初臨摹蘇子瞻的字帖。
周成瑾用麻繩仔細捆好,認真地說:“等孩子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