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2 / 2)

完顏阿魯罕的聲音聽起來竟很輕柔,讓人不寒而栗的輕柔。

“你也該給我一個答案吧?”完顏阿魯罕輕輕推開了徵羽,冷嗤。

徵羽臉色慘白如紙,目光隻是望向溪岸,他表兄藏身的地方。

“你應承過。。。留他一條命。” 徵羽隻是呢喃,他很奇怪何以自己竟沒有陷入混亂,腦子竟如此的清晰與理智。

“我會的,而且,你琴給了他,我也不會索回。”

完顏阿魯罕冷冷地說。

“如果你們宋人真的能憑借一份敵方的軍隊編製與部署文書而打誇我這支軍隊,那麽也是你們的造化。”

完顏阿魯罕陰鷙地說道,眸子裏有著冷傲與不屑。

“隻是,你到底是期望著我死,還是你死?”

完顏阿魯罕最後質問了徵羽這一句話,然後轉身走了,將徵羽留在了溪邊。

徵羽茫然的看著完顏阿魯罕離去的身影,心竟如同被刀割般。

然則,如果可以選擇,他隻希望,在最初,在東京淪落的那場大火裏,他被燒死在了裏邊,什麽都不剩,一切到那裏終結。

“隻是,你到底是期望著我死,還是你死?”

阿魯罕,如果你殺了我,我不會有一絲怨恨;而如果你因此死了,我恐怕也不會獨活吧。

*****************************

徵羽茫然的跟隨著軍隊前進,他並不知道完顏阿魯罕將如何處置他,但他從這個金國將領那冷冰的眸子裏讀到了恨意。

他恨他,恨他何以對他如此絕情;恨他又一次的試圖置他於死地;恨他對他縱容到了如此程度,他終究還是背叛。!思!兔!網!

曾經,徵羽在試圖毒殺他時,徵羽獲得了豁免,而這次,徵羽卻很清楚,他是需要付出代價了。隻是是何種代價,徵羽卻不清楚。

完顏阿魯罕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他本性殘忍,絕對的睚眥必報,他之所以一再的縱容徵羽,也僅僅隻是因為他愛得極深。

愛之深也恨之切。

徵羽是否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黃昏,當軍隊駐紮後,徵羽走進完顏阿魯罕的帳篷,像平時一樣。清晨,這個金國將領之所以沒有任何的懲罰,隻是因為軍隊要上路了,沒有時間?

徵羽在白日想過,他恐怕會被捆上木樁被割開咽喉;或許被交由合木,細細的用刑;也或許,這個金國將領隻是讓他離開。

這些或許與可能,都讓徵羽感到不真切,昨夜,這個男人尚且激烈的占有他,昨夜,他尚且偎依在對方寬厚與溫暖的胸膛。

是的,昨夜,徵羽同時也下了一個決心,盜取文書的決心。

徵羽邁進帳篷,完顏阿魯罕的帳篷,是他所熟悉的地方,這裏,甚至是他疲憊跟隨軍隊趕路後一天的休息之所,是他的歸所。

阿魯罕並不在帳篷,徵羽靜靜的坐在餐桌前等著。

太陽西淪,黑夜降臨,直至夥夫將晚餐端了進來,仍舊是稗子飯與炙羊肉,兩人份的。

徵羽看著散發著熱氣的羊肉與稗子飯,想著他們以前都是如何在一起用餐。

沈默不語,各用各的,偶爾,完顏阿魯罕會遞酒給他,看著他喝下。

徵羽拿起餐桌上的酒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飲下。很辛辣,但卻似乎愛上了這個味道似的,徵羽又倒了一杯。

喝完第二杯,抬頭,終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那個高大身影,抱著胸,一臉冷戾。

徵羽離開席位,退離了餐桌,他站在帳篷的角落,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對方。

“我還以為你跑了。”

完顏阿魯罕冷嗤,清晨,在溪邊,這個金國將領並沒有捆綁徵羽,確實像在放任。或許隻是因為已經對徵羽死心,所以連責任也不追究了?

徵羽低下頭,拳頭捏起又放開,最後,他抬起手,將手放在了衣領口,他拉開了衣領,露出咽喉。

“我會承擔。。。後果。” 徵羽平緩地說,隻是始終吐不出中間那句:背叛你的。

“別以為我真殺不了你。”完顏阿魯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