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1 / 2)

國將領才會穿著的披風,讓他不解。

“你們是否要追擊金軍?” 徵羽翕動幹裂的唇,從喉嚨裏擠出的是這麽一句話,他的聲音嘶啞而虛弱。

“你隻需回答我的問題。”宋國統帥威嚴地說道。

“兩天前,我離開了金人的軍隊。”

徵羽喃喃地說道,他眼神憂鬱地看著宋國將領,他知道的,其實他知道,這確實是追擊金軍的軍隊,而且,為國左勃極烈後方護翼軍隊之一就是完顏阿魯罕的軍隊。

以前,阿魯罕的軍隊也不時的遭遇到宋軍襲擊,但規模與這次相比都太小了。

“你是個宋囚或是隻是個金人走狗?”宋國統帥端詳著徵羽,雖然他不認為眼前這個瘦弱不堪的人,會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我。。。沒有做過任何賣國的事情,雖然,我是個罪孽深重的人。”

徵羽俯身於地,身子輕輕地顫唞著。身上,仿佛尚殘留著那個人的氣息,但內心卻真實的知道他不該迷念與沈淪,這是種罪孽。

“起身吧,站起來說話。”宋國將領顯然沒再當徵羽是個罪人般看待,隻有遭遇到這場戰亂傷害人,才會有如此的悲慟,失去親人,失去了家園,像浮萍一般的遊蕩於世。

徵羽緩緩站了起來,他看向宋國統帥,臉上的悲慟已經不見,仿佛轉為更為深切的痛楚與絕望。

“我能告訴你的,並不多。” 徵羽低低地說道,他知道,他是個從金軍裏出來的宋人,這個宋國統帥想要獲得一些信息。

“總該知道你呆的那支軍隊的統領是誰?”宋國統帥問道,他收到軍令,他追擊的可能就是這個宋人呆過的那支兩天前離開的金軍。

徵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隨後呢喃著:“阿。。。魯罕。。。完顏阿魯罕。。。”仿佛是在輕輕的呼喚,那個男人的名字。淚水,卻不知不覺的劃落了。

“。。。大約有兩萬士兵。。。騎兵可能有七千。。。他是金兵主力軍的後翼。”

淚水,已經爬滿了那張憔悴不堪的臉,徵羽每說一句,心都仿佛被割了一刀。

“將軍。。。我有個懇求,可否。。。讓我隨軍?” 徵羽抬手摸到臉上的淚水,掙著雙痛苦的眼睛看著對方。

宋國統帥隻是驚愕得看著徵羽,無法知道他是對徵羽提供的信息,還是他那一臉的淚水,那痛不欲生的模樣感到驚愕與不解。然後,他點了點頭。

“謝謝。”徵羽呢喃。

幾日裏所發生事情,已經讓他感到精疲力竭,他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但走出這位宋國統帥的帳篷時,徵羽終於崩潰般的癱倒在地上。

隨軍前進,卻不再是熟悉的完顏阿魯罕的軍隊,而是宋人的軍隊。徵羽知道,他不該跟隨宋人軍隊,他這時最好的去處,是回去宋人的城市,遠離戰場。

但他離不開,每跟隨這支軍隊前進一步,他就覺得自己離完顏阿魯罕更接近一步。

他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做,他不知道他想看到什麽,宋軍的勝利?金軍的敗仗?他全然不清楚,但即使在陷入了混亂之中,他卻一直知道他掛念那個男人,甚至是因此感到恐懼,那是種莫名的恐懼,卻又是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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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日,徵羽都跟隨著宋國軍隊,他們幾欲追上金兵,夜晚駐紮在野地。

徵羽無從知道軍情,隻是士兵的士氣高漲,從士兵的談議中可知宋軍的主力軍已在鎮江攔斷了金兵的主力軍。

徵羽無法像周身的宋人那樣興致勃勃,他笑不出來,他有種感覺,這次的大戰,將是最大規模的,無從知道本來如散沙的宋人如何聚集了如此龐大的軍隊,但隻要宋皇帝還存在著,大宋子民就不會放棄希望,國家會仍舊存在。金人的失誤,在於他們不了解漢人對王室的敬慕,是如同在敬慕神明,他們沒能扼殺漢人最後的希望,將之置於死地,以後也將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徵羽知道他應該感到欣喜與高興,可他高興不起來,他知道,那個男人,可能將無法全身的退回金國。

他曾經憎恨他恨不得他死,但人的情感是多麽的複雜與微妙,他現在竟希望他沒有離開他的軍隊,他仍舊與他在一起,住在那間帳篷裏,一起用餐,一起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