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2 / 2)

“命都沒了,名譽之類的又有什麽意義。”羅枸杞平淡地說道,他失去了全部的家人,所以他將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麽都重,而徵羽卻不同。

為何今日沒見到徵羽,不知道他是逃了,還是在混亂中被人給殺死了。

羅枸杞想到此,不免有些難過。

“或許,死了也罷,他與我不同,所以對他而言這樣的生活恐怕是活生生的煉獄。”

羅枸杞隻是在走出帳篷的時候,低聲呢喃,他大概沒想到阿魯罕會聽到,並且知道他說的是誰。

煉獄是吧,不過,他已經擺脫了。

回到自己的族群中,徵羽大概如魚得水吧,那本來就是他的渴望的東西。

隻是阿魯罕有些不明白,何以自己在激戰中,身中一箭時,在那一刻,想到了徵羽在那夜裏哽咽的聲音。

他曾想過留下他,但現在看來,讓他走是正確的。如果今日,徵羽仍舊在他軍隊,在那樣混亂的場麵下,他隻怕無力去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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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江一役,金兵損失慘重,兵折過半。恐怕也隻有阿魯罕所帶領的那支軍隊,損失較少,而這也正是國左勃極烈對其不滿的地方,因為他認為阿魯罕當時是有辦法援救古乃的軍隊。

阿魯罕受的箭傷極其嚴重,而且由於是匆忙的撤軍途中,他並沒能得到休息,且終日騎在馬上長途奔波,傷勢曾一度惡化,最後痊愈的時候,他人已經回金國的都城會寧府。@思@兔@在@線@閱@讀@

宋軍大勝這最關鍵的一戰,舉國歡呼,雖然失地尚未收回,隻是守著半璧的江山,卻畢竟逃過了金人的鐵蹄。悲慘的是北方的漢人,在淪落區裏,遭受異族壓迫。

徵羽跟隨著軍隊,前往江寧,沒有了戰亂的城市,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平和與繁華。

徵羽身無分文,曾在街頭遊蕩過,露宿街頭。

抵達江寧的第四天,徵羽路過一間書院,一位年輕的男子喊出了他的名字,徵羽抬起了頭,認出了對方,隻是淡淡的笑,喚了句:“謝伯父。”

父親生前結識不少知交,都是當時的名士,徵羽自然也認識了不少人,隻是沒想過會在異地遇到一位曾居住於汴京的長輩。

“徵羽,真的是你?”中年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穿著一身幹淨的絲綢衣服,看著眼前穿著粗布衣,模樣憔悴的友人之子,竟熱淚盈眶。

“謝伯父,確實是我。”

徵羽仍舊是那樣清淡的笑容,他並不為自己一身的塵土,顛沛潦倒的模樣感到羞愧。事實上,這是一場戰爭浩劫後的平靜與安詳,演義了多少的破鏡重圓。昔日的紈!,今日卻為乞兒的,比比皆是。徵羽隻是看淡了命運,知道並非隻有自己遭受的這些苦難,並非自己承受著這樣的戰爭傷痕與悲痛。

“徵羽?你爹呢?你家人都在哪?”謝靈抓住了徵羽的手腕,加緊了力氣。

徵羽一陣沈默,他隻是孤獨的一個人,或許並不隻是一個人,而是一抹鬼魂而已。

當宋囚的時候,他以為作為自由身的宋人是他最大的渴求,其實他的渴求隻是歸屬感。但他現在卻隻是感到越發的孤淒而已,這場戰爭奪去了他的所有,包括他的心。

見徵羽一陣沈默,這個同樣曆經過汴京淪陷與流亡生活的中年男子一臉的悲痛,隻是緊緊抓著徵羽的手腕,哽咽再無一句話。

徵羽此後的一段時間,在父親知交謝靈的推薦下,當了書院的琴師,後來他得到了他表兄董蘭的消息,又前往了揚州,這已是後話。

第十七章

董蘭一家六口,在戰後重聚,僅剩四口人,董夫人死於流亡路上,而董蘭的小妹又在一次金兵進城的混亂中走失。

鎮江之戰後的第四個月,徵羽聽說了表兄的消息,前往了揚州,此時,他的伯父,因為經曆戰亂的顛沛流離的生活,身體已經徹底的垮了。

徵羽被帶到伯父麵前,伯父隻是吩咐了董蘭務必好好照顧徵羽,徵羽尚隻是弱冠,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