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早便醒了,下床更衣,他昨晚上床的時候膽大的很,這時又給憋回去了,規規矩矩的坐著係了帶子。
葉酌縮回了被子裏,悄悄的看他,溫行餘光恰好能掃見葉酌的視線,於是他的手越來越慌,抖的不行,居然連最簡單的結都係不上了,葉酌便接過了這個活兒,垂頭幫他綁衣服帶子。
平常葉酌也幫他綁過帶子,夢境裏看不見的那一段,葉酌甚至往他頭上紮丸子頭,但那個時候,兩個人的衣衫都是整整齊齊的,就像人間普通的師長和弟子,但現在他們躺在一張床上,葉酌這樣湊過來,就無端讓人想起舉案齊眉的夫妻了。
他吞了口唾沫,聲線抖的不行,問他“昨天,你還記得嗎?”
葉酌垂著頭,看不見表情,他瀟灑的係了一個蝴蝶結,問溫行“怎麼說?”
——這便是不記得了。
溫行也不知道他自己希不希望葉酌記得,聽到這話,略鬆了一口的同時,又覺著有些難過,隻道“無事。”
而後,他便趿上鞋,打算起來,但是葉酌還沒鬆手,他一動,衣帶就散了。
葉酌按住他“別動,我係好再動。”
然而這樣睡在一處,這樣散著衣帶讓仙君來係,溫行實在遭不住,這個角度,仙君略低著頭,低垂的脖頸到脊背的上部都能掃見,細密的睫毛籠罩住眼睛。
溫行不敢看他,揪住衣帶,想把衣服扯回來。
葉酌再一次按住了他,他越靠越近,幾乎要同溫行靠在一起,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其實我酒品很好的。”
溫行“!!!”
葉酌像是和溫行的衣帶杠上了,他細細的撫平每一絲皺褶,就是不肯抬頭。溫行深呼吸,按下顫唞的聲線,問他“什麼意思?”
葉酌道“我喝酒不斷片。”
於是他係著係著,忽然把頭往溫行肩胛處一放,兩人偎在一起,葉酌道“我……”
他忽然接不下去了。
其實葉酌設想過很多次這個場景,他甚至和那些寫話本的先生一樣,仔仔細細的推敲過表白時該說的每句話,他想他要在秋山上和溫行告白,必須是在葡萄成熟的季節,瓊仙醉的香味要溢滿整座山,他要說很多很多的話,要學那些最浪漫多情的才子,然後如果溫行同意,他就挑明仙君的身份,如果不同意,他就等此間事了,去山下的春山鎮做個富貴閑人。
甚至早在瀛洲宮的時候,他就寫了很多很多草稿,他想說,作為葉崇寧,我這一世已經活夠本了,我看遍了這山河列錦,天工造化,我覽盡了這人世千裏,雪月風花,我以為我修為盡失,我不會覺著遺憾,但我算漏了你。
這些話說的精致又漂亮,放在任何一個話本裏都足夠出彩,但到了這個時候,葉酌才發現原來他空有一個風流之名,卻什麼花言巧語都說不出來,最後隻能憋出來一句。
“不要當我老師了,反正你從來都不教我學劍。”
“要不當我的道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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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你當我的道侶吧。”
葉酌說完,卻也不敢去看溫行的表情,他把臉往溫行肩上一埋,不說話了。
溫行躊躇片刻,偏過臉,往他麵頰上淺淺的啄了一口。
他生性靦腆,說起話來拐彎抹角,親起人來,倒是半點不虛。
葉酌蹭的坐起來,把他按在床頭,威脅他“你想清楚了,本來以你的修為,也是可以娶二十八房小妾的。”
溫行眨眨眼“我不娶小妾。”
葉酌這下無話可說了,他跪坐在床邊,雙臂和床頭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空間,溫行就被圈在裏麵,長老手上交疊端放在被子上,垂著眸子,顯的溫順又無辜,葉酌覺著作為一個幾千歲的老妖精,他不能誘拐小朋友,於是和他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