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又是登記又是查證件, 一通盤查之後上了五樓, 進門看見他趴在檢驗台上不知忙活什麼。 我也不敢打攪,隻好放下工具包在一邊兒等著。 我看著他,
身體基本康複了, 臉終於有些紅潤, 表情又嚴肅起來, 動作也麻利幹淨, 感覺好像真的擔了法醫科一半的擔子似的。 我看見他忙碌靈活的手指在各種儀器和工具之間閃動,
左手無名指上係了一圈窄窄的淺色布條。 我明白那是在特定場合中指代什麼的, 也能隱約感覺到它似乎與我有點兒什麼關係, 但我的心仍然不爭氣地越跳越猛烈,
眼前出現我被爸媽騙去相親的那一幕。
我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退到樓道裏了, 更不明白怎麼會睡著了, 隻知道他把我叫醒的時候是半夜十二點。 我睜開眼第一件事兒就是抓住他的左手放在鼻子底下看。 啊!
我馬上又鬆開了, 因為我發現他手上套著橡膠手套。
我看看他身後漆黑的走廊, 說你這樣很適合拍恐怖片! 你剛才沒摸我吧? 你不是剛抓完什麼死屍…… 嘔, 髒兮兮的別碰我!
他用和氣氛很合拍的冷冷的目光看看我, 說我這兒正缺一具屍體呢。 我不知道自己手術以後倒底恢複了多少, 想試試能不能保持三十分鍾內把屍體分割成二百七十塊的記錄,
你來幫個忙吧!
我一哆嗦, 有點兒後悔沒好好攻讀一下外科, 現在這種狀況可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腿腳麻木地跟著他進屋去。 進來一下子覺得溫暖撲麵,
才發覺其實是在樓道裏睡著了凍僵了。 他摘了手套洗手, 遞給我一個保溫杯, 裏麵有熱牛奶。 可我的眼睛仍然盯著他的左手, 布條已經濕了, 貼在手指上,
在燈光下幾乎和手上皮膚的顏色融為一體。
我裝傻湊過去問他, 貓兒你手怎麼啦? 弄破了要貼藥貼, 係布條是沒用的。 說著我用手要去掀, 被他啪一聲打掉了, 說你哪兒那麼多廢話?! 回宿舍! 我累了。
到宿舍跟他擠在一張床上, 我在黑暗裏耍著賴, 伸手去摸他的左手, 他沒有躲開, 讓我摸了一下, 把我的手抓住了, 擠過來不打招呼就在我腮幫子上親了一口,
說你笨哪?! 不知道那是什麼?! 我嘟囔說我當然知道啦, 可是我還沒有呢! 他在黑暗裏伸手向桌子上的抽屜裏翻了一會兒, 回來時候我手裏多了個小小的布條圈兒。
我仍舊嘟囔著, 唔, 好小哦, 這個這麼軟軟的,套不上。 他狠命掐了我一下, 很利落地幫我套在手指上, 咬牙在我耳朵邊上罵了一句, 胡說八道什麼呢?!
睡覺!!!
嘿…… 嘿嘿, 你胡思亂想什麼呢? 傻貓兒!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他從床上挖起來的。 我睡得迷迷登登的, 稍微抗拒了一下, 他就立刻用對付嫌疑犯的手段對付我。 我睡眼惺鬆, 胳膊被扭得都快斷了,
坐在床上眯著眼發呆, 感覺他的手指尖輕巧地在我的臉上跳動, 幫我拂掉眼角上的眼垢。 我本能地躲閃著, 被他扳住頭, 然後又揪揪耳朵, 大聲命令我起床。
我想起從前對小墩兒也做過幾乎完全相同的事情。 這…… 這難道算是他為貓們的共同利益進行的報複嗎?! 啊~! 我悲慘的值班生活啊!
這一個星期我幾乎坐了全部的急診夜班, 下班就去他宿舍裏賴床, 每次總是沒睡醒就被揪起來, 雖然總會有很香的包子, 餃子之類的東西在桌子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