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個青年一道返回。杜貴妃見兒子高興親昵的樣子,想此人大概就是陶九思。

陶九思雖然五官硬[tǐng],但輪廓卻很柔和,加上一雙眼睛含情動人,使得他的氣質乍一見溫潤如玉,仔細一品又是方正規矩。

杜貴妃笑著問了陶九思幾句話,對方有問必答,言語得體大方,語調不疾不徐,杜貴妃立馬對他心生好感,加上兒子喜歡,便有心拉攏,站起身親切的拉著陶九思:“陶修撰相貌堂堂、才高八鬥,難怪容兒喜歡,就是本宮看了也是折服不已。”

杜貴妃拉著陶九思,陶九思別扭又驚訝,隻能低下頭回道:“娘娘謬讚。”

杜貴妃尤不自知,又道:“你父親可好?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本宮與表哥怕是十幾年不曾見麵了。”

陶九思:“家父一切都好,有勞娘娘惦念。”

杜貴妃點點頭,一手拉著陶九思,另一隻手又去拉衛容與,複又將二人的手疊在一處,動情道:“陶修撰論理來說,該叫我一聲姑姑,那你便是容兒的表哥,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容兒就叫你哥哥。”

話音剛落,衛容與甜甜的叫了聲:“九思哥哥。”

上輩子杜貴妃拉攏自己也曾用過這一招,隻不過當時自己真心愛護衛容與,又是他的老師,便也沒說什麼,此生身份不同,陶九思不願給杜貴妃和衛容與什麼幻想的餘地,於是道:“臣乃蘇府養子,實在擔不起這一聲哥哥。”

杜貴妃一聽,麵上有些掛不住,但在深宮近二十年的磨礪,讓她的表情沒有一絲改變,反而繼續笑問道:“陶修撰太過客氣,一家人哪有什麼擔得起擔不起?不知陶修撰婚配否?”

陶九思:“微臣已然定下親事,這一兩年就會完婚。”

杜貴妃歎息道:“太可惜了,我有位小妹和你年紀正合適,若不是陶修撰已然定親,咱們親上加親豈不美哉?”

衛容與見陶九思麵露不悅,忙甩開母親的手,打斷道:“今天九思哥哥在我宮裏用膳,母親快點傳膳,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貴妃娘娘與二皇子的膳食,和衛負雪那一碗糙米飯有天壤之別。

隻見數十位內侍奴婢魚貫而入,捧著的皆是精細的吃食,轉眼間擺滿一桌,桌上碗碟交錯,看得人眼花繚亂。

上輩子陶九思常和衛容與一起吃飯,從未見過如此陣仗,往往是清粥小菜,或是麵條饅頭,現在想來,大概那是衛容與知道自己不喜鋪張,特意準備的,眼下衛容與話都沒和自己說過幾句,自然不知他如何秉性。

然衛容與一番好意,陶九思雖覺浪費,還是認真道了謝,安靜的舉起筷子。

陶九思雖然在寺廟長大,老和尚也是個逍遙自在的人,可他行事卻不敢半點鬆懈。就拿吃飯這事來說,陶九思向來等尊長動筷才會動筷,且隻吃自己麵前的幾碟,以免失了禮數。

衛容與見陶九思慢條斯理,還鮮少動筷,問道:“九思哥哥不喜歡這些?我命人撤掉重做!”

陶九思嚇了一跳,險些噎住,急忙道:“不,殿下,微臣很喜歡。”說罷,為了自證般,陶九思猛夾了幾筷子菜,拚命的往嘴裏塞。

衛容與憂愁道:“不用勉強,重新做花不了多少時間,你若餓了,我先讓廚房上些點心。”

陶九思暗道如此的鋪張再來一回,那可真是罪過,隻好找了個善意的借口:“殿下,臣方才是想到,還沒托人去家裏說上一聲不回去用飯,不知道家裏人會不會在苦等。”

衛容與一聽,鬆了眉頭,道:“原來是這等小事,九思哥哥放心,我早已遣人報過信了。”

陶九思心中無奈,麵上感謝的點點頭,換上一副享受的表情,開始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