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雲台不情不願的應了個是,床上的衛負雪看他答應下來,便又昏睡過去。
花雲台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門,站在廊簷下淚流滿麵。
主子,負雪很可憐,你在天上看見了嗎?他是你唯一的孩子,請你幫幫他吧。
花雲台不由的回憶起段寒煙在東齊自盡那日,小小的衛負雪跪在母親的屍體旁,擦幹了眼淚,神色淡然的對他說,母後想讓我死,可我想活著。
麵前的小人兒將一切淩厲和熱情,都化作了一身冷漠,又變成厚厚一副盔甲,穿上了就可能再也脫不掉。
花雲台霎時就收回了追隨主子而去的心①
陶九思還沉浸在回憶裏,兀的被衛負雪冷言打斷,心中很是納罕,心暗道小孩的臉變得可真快,但還是依言翻開了書。
陶九思時而侃侃而談,時而循循善誘,不知不覺便已月上中天。
陶九思打了個哈欠,望著一臉精神的衛負雪,思索再三,還是開口問道:“大殿下,昨天…”
衛負雪原本正在低頭看書,聽到了陶九思的問話,全身的血液立馬滯在原處,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
衛負雪使勁攥著那本書,仿佛攥著好不容易擒來的仇人,狠狠道:“先生不必擔心,我早晚讓他加倍奉還。”
陶九思不敢細想這句話背後驚人的內幕,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這個受傷的少年。可看著衛負雪漸漸堆積起的陰狠,他總覺得該說些什麼。比如,天是要將降大任,才讓你困難重重;比如,忍一時風平浪靜,等一陣你天高海闊。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衛負雪受了太多苦,和衛容與真的太不一樣。
陶九思決定抓住衛負雪那雙毫無血色的手,艱難又堅定的說道:“大殿下,無論你遇到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九思一定竭盡所能幫助殿下。”
衛負雪的手很涼,很瘦,陶九思似乎感受到了這雙手的主人,正在經曆怎樣的痛苦和折磨。他緊緊手,想分擔一些對方的痛苦。
衛負雪被捉住手的那一刻,乍然發現,自己的世界不知道什麼時候裂了一道縫,正有一陣春風,一道暖陽透過這道縫隙,周遊全身,不由鬆了握書的手勁。好半天,澀聲道:“先生,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陶九思見他神色和緩,便放心許多,故作嚴肅道:“明晚我要抽背,你別忘了好好複習,別仗著記性好就臨時抱佛腳。”
衛負雪好笑道:“先生,我何時臨時抱過佛腳?”
陶九思:“...”
第19章 下毒
陶九思白天去吏部上班,晚上還要教衛負雪讀書,兩頭奔波,忙忙碌碌,幾日下來卻絲毫不見疲態,反而幹勁十足。
這一日,陶大人依舊神奇氣爽的出了門,準備在吏部好好發揮一下光和熱,誰知道走到半道上,便被看熱鬧的人潮攔住了腳步。
陶九思翻身下馬,站在人群的邊緣地帶,一邊琢磨著發生了什麼事,一邊尋覓著突破口,好教他穿過人山人海。
“這位兄台,你如果趕時間,還是繞道走比較快。”陶九思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位青年,鳳眼劍眉,器宇軒昂。
陶九思奇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青年麵無表情道:“死人了,一對老夫妻,七竅流血,八成是中毒。”
陶九思訝然的看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大家都是看熱鬧的圍觀群眾,怎麼你信息量比我大這麼多。
那青年似乎看穿了陶九思的想法,施施然道:“因為我是刑部主事,尚書大人派我來斷案。”
陶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