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們,能不拖後腿便不拖後腿,於是點點頭:“也好。”又眼神空遠道:“也是該去給千江月掃掃墓了,我不負所托,不負所托啊。”

陶九思心神一動,脫口而出:“父親,老和尚到底是什麼人?”

蘇文正出神道:“一個故人罷了。”

第二日,陶九思得了衛容與傳話,讓他先行前往逐水居候著,自己散了早朝便出門尋他。

陶九思心道,昨天和衛容與不歡而散,也確實應該再找個機會和他說明白,於是爽快的答應下來,不過這次他留了個心眼叫了葉流風同行。

逐水居還和從前一樣,陶九思見了親切,心思也放鬆不少,尋了個偏僻角落坐下,點了壺最好的龍井,在寧省一年多,委實沒喝過什麼好茶。

從前相熟的茶博士一見陶九思,驚奇道:“陶大人?您可有日子沒來了。”

陶九思笑笑,解釋道:“四十七年年底,我便被派去寧省了,此番回來是看看父母。”

茶博士感慨道:“寧省?聽說那裏窮到叫花子都不想去,陶大人這麼金貴怎麼能忍得了?”

陶九思想想自己的毫無贅肉的身材,心中好笑,我怎麼會像嬌生慣養的人?

茶博士還在兀自道:“陶大人你們幾位最近不來了,之前和你一起來過的一位小公子,就是長得特別好看像個瓷娃娃那個,他倒是常來,而且每次還都坐同樣的房間。”

這說的是衛容與,陶九思一愣,很快又恢複平靜,笑道:“今天便是這位公子約我來的。”

說曹操曹操到,衛容與帶著阿光出現在了門前。

衛容與一身常服,麵色不太好,徑直走到陶九思身邊坐下,瞪了一眼葉流風,拿著陶九思的杯子喝了茶,惡狠狠的又往桌上一放,嚇得茶博士一溜煙就沒影了。

陶九思道:“怎麼,誰惹你了?”

衛容與不答,說出來也無非是杜貴妃又在朝堂上壓他一頭而已,可是他不願陶九思知道他窩囊的模樣,所以選擇閉口不言。

陶九思見狀,想他是有難言之隱,便也不再問。

兩人安靜的吃了一碟點心,喝了一壺茶,衛容與才漸漸的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來,撒嬌道:“九思哥哥,你帶我逛逛京洛吧,我長到十八歲,還不知道民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陶九思輕輕應了個好。

衛容與走在市集之上,倒像個貨真價實的少年人。

看到餛飩攤,他雙眼放光,非要拉著陶九思一起吃,陶九思給他點了碗薺薺菜的餛飩,衛容與邊吃邊說:“原來薺薺菜是這個味道”。

看到糖人他纏著陶九思買,挑了個栩栩如生的蝴蝶,吃了幾口又嫌棄太膩,扔給了身後的阿光。

兩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過去大半日,衛容與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好。就在這時,不知從哪扭出個柔弱的少年,見到衛容與和陶九思,眼放金光,嬌滴滴的上前道:“二位爺,要不要來我們樓裏坐坐?就在旁邊一條街上,你們倆長這麼好看,我打八折八折!”

陶九思一愣,心道這是見到傳說中的小倌了,這少年絕不比衛容與年紀大,眉清目秀,是個中上之姿。

衛容與卻厭惡的皺皺眉,側身擋住陶九思,喚了聲:“阿光,把這人給我趕走。”

阿光得令,上來就將那少年掀翻,又恐嚇了幾句。這少年瑟瑟發抖,趕緊爬起來麵帶驚恐的跑了。

阿光又退回了衛容與身後,和葉流風並排站在遠處。

衛容與轉身,看著平靜的陶九思,忽然沒頭沒腦道:“先生,你不是這樣的人。”

陶九思疑惑的看著衛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