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膽小,還是把這事捅到了衛無月那裏。

彼時,衛無月正看著杜慶遙寫青詞,心思都在和神人的溝通上,聽了這消息氣得當時就背了氣。

悠悠醒轉,杜慶遙正侍立在一旁,衛無月有氣無力道:“慶遙,一定要阻止容兒,他年紀小,容易衝動,兩國一旦開戰,局麵將難以挽回!”

杜慶遙恭敬道:“陛下請吩咐,臣一定照辦。”

衛無月:“你速速擬一封詔書,暫停太子監國之權,以後內閣的票擬全都送到登仙閣來,你和愛妃一起念給我聽。”

杜慶遙頷首,道:“陛下此詔令,分量太重,怕要蓋上禦璽才能生效,敢問玉璽在何處?”

監國權在太子,太子那有大衛國璽一枚,再加上太子之玉璽,兩者同時加蓋,詔令才能生效。但大衛首任皇帝為了防止太子做大,又提出在特殊情況下,單獨蓋著皇帝禦璽的詔令其效力大過國璽和太子玉璽合蓋,現在事態緊急,衛無月正是做如此打算。

衛無月顫唞著雙手,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個小小的掛件放到杜慶遙手上,沙啞著嗓音道:“這就是禦璽,慶遙,朕是相信你的,希望你不要辜負朕的托付。”

杜慶遙握緊那枚小小的禦璽,神情自若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

衛無月點點頭,虛弱道:“慶遙,朕怕是不久於人世,心中還有個疑問,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答案。”

杜慶遙答道:“陛下請問。”

衛無月悠悠歎口氣,問道:“太子他…是不是從未親近過女子?”

杜慶遙伏到在地:“陛下,臣不敢妄言。”

衛無月看杜慶遙戰戰兢兢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錯,心頭頓時涼了大半,雙目空洞道:“那個人是誰?”

杜慶遙偷偷抬頭看了眼衛無月,隻見從前挺拔英武的皇帝,現在兩鬢斑白,形容枯槁,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他大著膽子站起身來,靠近衛無月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出個名字。

衛無月瞬間滿臉血色盡失,不可遏製的咳嗽起來,雙手緊緊抓著床單,顯然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中。

“難怪,難怪!他們倆…咳咳咳…”衛無月一句話沒說完,居然昏死過去,臉色灰白,牙關緊閉,一副將死之兆。

杜慶遙慢慢站起身,不緊不慢的揉了揉腰,站在床邊仔細看了看禦璽真偽,這才施施然走到門邊,叫到:“來人啊!來人啊!陛下不好了!”

齊閑度沒臉沒皮向衛無月討要陶九思的消息,在寧津也不脛而走,趙王府眾人皆是怒形於色,王府的侍衛平日粗獷些,此時尤為激動,隔三差五就找季鳶飛請願,自告奮勇要去和東齊人較量。

“季先生,咱們寧省兵馬不弱,憑啥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就是就是,趙王帶咱們打了多少勝仗,到現在居然半點賞賜都沒有。”

“最過分的還是這齊閑度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要陶先生去東齊!”

“季先生,不如咱們就反了吧!趙王做皇帝肯定比他爹強百倍!”

“是啊,季先生,不如咱們就來一次黃袍加身!”

季鳶飛原本是靜靜的聽著,到了這兩句忽然變了臉色,嗬斥道:“聖上安在,此時起兵你們是要陷趙王於不仁不義!這樣的話再也不準提起,可聽清楚了”

這幾人被罵的一愣,複又揣測了一番話外之意,各個點頭,表示絕對不會給趙王找麻煩。

季鳶飛這才放心的出了房門,徑直去找衛負雪和陶九思商議。

季鳶飛將方才對話重複一遍,陶九思點點頭,讚道:“先生處理的很好,咱們的時機還未到,現在自立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