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上前接過,瞥見那破壁長著一大簇三七。雖然過季,枝翠葉綠,十分喜人。
老天終於開眼了!蘇木喜不自勝,拿出小鐵鍬,作勢就要上前。
“別來,當心摔著。”蘇葉攔著不讓。
“姐,那兒有藥材,咱拿去賣。”
“哪有什麼藥材,你咋能認得?”
蘇木嘴角抽了抽,隨便扯個慌,“你給我煎的藥裏頭有呢!”
蘇葉將信將疑,是有幾分相信,“那...你指給我,你力氣小,攀不住。”
“生在破壁上,長得像鴨蹼的一簇。姐你小心著把根挖來,瞧著有十幾株...都挖了吧!”
三七有止血、散瘀、定痛的功效,若是賣不出,做成藥粉,家裏備著也是好的。
一番忙碌,蘇木的籃子裏裝了滿滿一籃三七,個個拳頭般大小,像小鐵錘。
姐妹倆各有收獲,喜滋滋的往回去了。
到家時,日頭西斜,饑腸轆轆,忙生火做飯。
蘇木生火,蘇葉掌勺。黃陂雞樅做湯,先清炒,加水,最後撒上蔥花,細鹽。不用別的佐料,味道就非常鮮美。
“木兒,筍子咋弄?”
蘇木一邊燒火,一邊將筍剝幹淨。兩隻小筍,嫩得能掐出水來。
“切成薄片,用辣子爆炒。”
說著往炤膛加了一把柴,起身朝堂屋走去。
沒一會兒拎了個小酒罐回來,是蘇大爺愛喝的老黃酒,吃飯總愛小酌兩口,並不舍得多喝。
“嚇!你拿爺的酒罐兒做啥,讓爺發現要挨打了!”
“就倒一點,發現不了。”
蘇木笑嗬嗬拿了個大碗,將薄薄的筍片兒放進去,到些酒,攪勻。酒能去麻味兒,還能提鮮。
記憶中丁氏做的冬筍並不美味,且十分麻口。按理說,冬筍麻口是有,有的人卻能忍耐的。隻是她家後山的冬筍麻口卻重了幾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品種關係。村子大都這般,所以這冬筍是道菜,卻是一道上不得台麵的菜。
炤膛的火熱烈,大鐵鍋冒起青煙。
蘇葉挖了一小勺豬油,蘇木起身又添了些。待油熱,撒入幹辣子,香辣的氣味立馬傳來。再醃好的筍片倒入,翻炒。金黃的筍片,零星幾個紅色的辣子,瞧著都是食欲。
蘇木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煮了湯,就沒煮粥,隻蒸了兩個玉米餅子。
炤膛的火燃著,蘇葉將豬食倒進鍋裏,蓋上蓋,二人就端著菜上堂屋。
剛擺好碗筷,侯老太太來了。
“咋現在才吃飯?”侯老太太體格嬌小,著一身青色雲紋襖子,頭發花白,麵色紅潤,帶著笑,很是和藹。
“太奶,快坐。”侯太奶奶很照顧自家,蘇葉帶著感激,麻利的搬來椅子,“上午去山上轉了轉,回來的晚些。”
侯老太太點點頭,看向蘇木,“木丫頭,身子可好了?”
提到自己,蘇木忙點頭,“太奶,多謝你上次幫著說話。”
侯老太太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是我笨,好些日子,該是找太奶道謝的。”蘇葉笑笑。
“謝啥!都是一家親,快吃吧,涼了。”侯老太太也笑了,她撇了眼桌上的菜,臉色有些不好,兩娃子是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