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承諾十分“動人”,打動了簡遵友,讓他鬆了口:“你將洪懸大師說的法子告訴祖父,你就不要涉險了。”
“時間緊迫,若要全部告訴您,恐怕已經來不及,更何況京中每次義診,孫兒都有去幫忙,那攝政王難道還有三頭六臂,跟普通病人不一樣嗎?”
——傻孩子,那肯定是和普通人不一樣的!
簡遵友搖了搖頭:“祖父見了煜親王都不能完全靜下心來,又怎麼放心你到他跟前。”
如果機會隻有一次,那簡曉年必須親眼觀察煜親王的反應,這樣就算當場要換方子,他準備現成的東西,臨時調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關於這點他隻能軟磨,趁祖父鬆口,再仗著對方對自己的疼愛,好生相求,直到祖父答應為止。
……
簡遵友一夜未眠,最後終於還是同意了簡曉年的請求,他讓周齊給住在別處的簡行遠送信,說要推遲行程。
簡行遠也不想棄老父而去,但聽到周齊傳信說簡老太爺下次去攝政王府要帶著年哥兒一起,就著急了,他立刻帶著獨子過來,自己去找簡太醫,讓曉令去找年哥兒。
“白瓷疙瘩,你是瘋了嗎?竟然要跑去……跑去那個地方,你不要命了!”
聽到少年中氣十足的聲音,簡曉年微微一笑:“你敢這樣叫我?當心我告訴叔父去,讓他打你手板心。”
簡曉令聽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隻覺得更生氣了,他緊緊抓著簡曉年的手腕,仿佛用上了吃奶的勁兒:“你現在就跟我去百草堂找祖父去,說你不進煜王府!”
簡曉年和他同齡,但因為幼時不足,生得倒比簡曉令瘦小些,他掙不開對方,也不打算掙脫。
用另一隻手覆在簡曉令的手上,簡曉年收起調侃的笑容,鄭重地跟簡曉令道:“若我去了,也許祖父就有救了。”
少年聞言,瞪大了眼睛:“你莫要以為自己突然變聰明了,跟僧人學了點稀奇古怪的醫術,就真的能給人看病、治病了。”
他已經從父親那裏聽說了些緣由,心中又是生氣又是焦急,這才馬不停蹄跑來阻止。
“曉令,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但我真的有點辦法能幫祖父,勞煩叔父、叔母和你在京中多待兩天,等等我,行嗎?”
簡曉年生得像他母親,外貌極其出色,若他小意殷勤地求你,那雙漂亮的杏眼就充斥著期待之意,讓人根本不忍心拒絕。他平日不怎麼用“這招”,可但凡用一次,必須“致命”……
果然,簡曉令見狀頓時啞了聲音,再沒辦法對他“凶巴巴”,讓簡曉年有機會開口說話,跟他解釋。
這邊簡曉年安撫了堂弟,那邊簡遵友也說服了曉年的叔父簡行遠,父子倆無奈接受他們祖孫倆突然的“任性”,先行歸家等消息。
隨後簡曉年開始馬不停蹄在家中準備到時候要用到的東西。
雖然自己也要跟去,但在親王府裏他一個助手說不上話,很多地方還是要祖父在前,所以一些基本的事情要讓祖父知曉才行,是以有針對性的“教學”極有必要。
時間就這樣飛快流逝,很快就到了他們要進攝政王府給煜親王請脈的日子。
……
下了馬車,看到敕造煜親王府的牌匾,簡曉年在車上還忐忑的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畢竟有再多的不安和恐懼,成敗都在此一舉……既然如此,那就更應該好好表現,焦慮有何用?
因著簡太醫的到來,王府長史親自來迎接他們,並護送簡太醫和他的醫助到內院去見親王。
走在祖父坐的軟轎旁的簡曉年步履匆匆,幾乎沒時間去觀察周圍的環境,他隻能在心底想:“這麼大的地方,煜親王一個人住著,該有多孤獨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視線突然開闊起來,簡曉年發現他們來到了一片水域前。
雖然已經事先聽祖父提過,但親眼看到煜親王宅邸裏有這麼大片的湖,湖中央還停著一艘船坊,簡曉年隻覺得煜親王不愧是攝政王,這麼大手筆恐怕難有人再出其右。
這時候,王府長史對簡遵道:“煩請簡大人稍等,吾等這就送您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