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一八九章 打算(2 / 2)

簡曉年孝敬了吃食,可以摸一下,但摸兩下就不行了,他被撓、被咬都是因為太“貪心”,但他每次都不記得教訓,摸一下就上癮,根本停不下來。

冀州皇族的圖騰是白虎,那也算是大貓……如果把眼前的這位煜親王,看作是化為人形的胖橘,似乎就沒那麼可怕了。

貓奴的精神療法似乎起了作用,想起胖橘不屑一顧甚至有些“凶殘”的眼神,簡曉年心中的恐懼被懷念衝淡了些。

……

雖然沒有看到少年的表情,但劉煜很快發現簡曉年身上發生的變化。

麵對皇族,大部分人卑躬屈膝,誠惶誠恐,但眼前這個瘦弱的身軀,卻有挺直的脊背,哪怕匍匐於地麵,也帶著一種盎然的生機。

一開始,他還曾透露出一股脆弱的感覺,但現在,這種脆弱已經完全消失。

劉煜知道這個少年是簡太醫的孫子,能夠讓人進王府,自然已經派人把對方查得清清楚楚。

簡家祖上居於寧安,原本就是當地極有名望的醫藥世家,尤以小方脈見長。

簡太醫的父親攜家眷來到天京,雖沒有入太醫院,但其高超的醫術為子孫後輩打響了名頭。

後來簡太醫通過舉薦和層層考核,入了太醫院,成為負責皇長子脈案的禦醫。

他在太醫院一向低調,行事穩重,極少與同僚切磋交流,若是不熟悉的人看他,就會覺得簡太醫為人孤傲、不好相處。

但隻見過幾次,劉煜就知道,簡遵友是個品性高潔、不屈於勢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明知道會得罪攝政王的情況下,依舊把糕點方子的不妥之處指出來。

等派人仔細查過他的過往,劉煜就更能確定這應當是個表裏如一的君子。

如今太醫院裏,單純憑借高超的醫術站住腳跟的,恐怕已經不多了,而簡太醫就能算一個,正因為他身後無人,到了這種時候,很容易就會被上位者當做彼此試探的棋子。

在劉煜看來,這一次簡遵友確實是受了無妄之災,但所謂時也命也,有時候人的際遇真不受自己控製。

劉煜與先帝劉焜以及現任皇帝劉炘乃是異母的兄弟,他和劉炘自幼不睦,行至今日,連看對方一眼都嫌浪費時間。

倒是太後曾多次讓皇長子親近煜親王這個皇叔,似乎想借攝政王的威勢來鞏固皇長子的地位,但劉煜都懶得應付,一直冷漠以對。

他不喜劉炘,更不喜徐太後,所以不想搭理他們中的任何一方。

正因為對皇長子不上心,所以才會一時大意,讓人鑽了空子——那所謂的糕點方子,其實是有心人通過劉煜的下屬呈上來的。

原本那屬下隻當是尋常孝敬,煜王府也像往常一樣順手添在年禮裏想做一副“皇室和睦”的樣子給外人看,誰也不知道裏麵竟然暗含“玄機”。

打從一開始,劉煜就知道,這裏麵既有太後的謀劃,也有冀州皇帝的手筆。

徐太後不是劉煜和劉炘的生母,她也不是先帝的親母,想維持自己和徐氏的尊榮,自然要把大皇子看得如珠如寶,以期他將來榮登正統。

太醫院裏凡是接觸皇長子脈案的人,除了簡遵友,皆是徐太後安排進去的“自己人”,因為隻有這樣,她和徐貴妃才能安心。

設這樣一個局,實乃一箭雙雕之計。

一方麵可以試探出簡遵友背後是否有人,另一方麵,也是挑撥劉炘和劉煜的關係。

他們這位體弱多病的皇帝跟先帝一樣,生性多疑,太後這一步棋走得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以劉炘的性格,必定懷疑煜親王。

皇帝和攝政王越不合,對於某些人來說,可是越令人高興的事情。

可惜,他們對皇帝,對攝政王,都沒有真正的了解。

劉煜和自己這位兄長你來我往二十多年,光是看劉炘那虛偽至極的表情,就知道他絕對在裏麵摻和了一腳……最起碼也做了順水推舟的事情。

意識到劉炘這次是在拿自己的親生兒子作祟,甚至可能隻是為了讓他當眾出一回醜,煜親王覺得他這位皇兄果然是這個世上最討人厭的家夥……之一。

就這樣,簡遵友被夾在三家之間,可以說悲催到了極點,他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多方角逐而被碾成碎片,還無人可以倚仗依靠。

其實劉煜要他給自己診病,並非如外人想的那樣,是要拿他出氣。事實上這位擅長小方脈的太醫,劉煜留著是有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