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段(1 / 2)

:番外 吾愛3]

輾轉之間,發覺以前將一晝一夜比作一年,著實太短暫,苦惱的一日遠比一年的時間長,時間過去但過緩慢,而自己還要度過百年千年。

春花秋月,夏炎冬寒,都在眼前變化過去。不落煙放下手裏的書,望向窗外,晶瑩的雪花徐徐飄落。

“下雪了。”不落煙淡淡說道。今年的第一場雪,如此安靜的到來。庭院中枯萎的忍冬、芒草、風信子、梔子花、胡枝子、藤蔓上,墨綠色的鬆柏上,慢慢被素潔的雪花覆蓋。

不落煙佇立在窗前,帶著雪花清潔氣味的空氣撲麵而來。他深吸一口氣,眉宇微蹙。又是過了多久,在這裏的歲月?

“大人。”楨琪在他身後輕輕喚他。

不落煙轉過身。“什麼事?”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

“大人,”楨琪用擔憂的語氣說,“我家大人來了。”

立禪?不落煙淡淡一笑,難得。從自己居住在這裏到現在,應該有三、四年的時間,他還是第一次來。

雖然劃過眉眼的傷痕稍稍破壞了不落煙俊朗的容貌,但無損他的氣質高雅。他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走出房門迎接正往裏走到立禪。本來這裏是立禪的別院,現在不落煙倒像是主人,款待立禪。

“看來你住的很習慣啊。”立禪冷淡地說道。

“那是有你上好的藏酒和楨琪的照顧。”他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似乎平時的悲歎全是幻景。

立禪眼裏閃過嘲弄,看了看漸漸大起來的雪,道:“雪景不錯,不如我們在廊下一邊喝酒一邊觀雪,如何?”

“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落煙微笑道。

於是兩個玄衣男子各懷心事,坐在廊下,一邊喝酒,一邊漫不經心地望著紛紛不停的雪。楨琪在一旁為他倆斟酒。

“很久沒有一起在一起喝酒了。”許久,立禪沉聲說道。

不落煙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追憶道:“真的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不過幾年,卻像是過了百年。

“如果閔池醒來,你不要再打攪他。蟬影勸我不要再恨你,我聽他的,不恨你,但也不想原諒你,你走吧。”立禪喝幹杯中的酒。

“我走了,就永遠也回不來,我不能走,我要等他,就算他不原諒我,我也要等。”不落煙望著越積越厚的雪,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你不可能等,依你的性子,總有一天會等不下去。”

不落煙將目光轉到立禪的身上,緩緩道:“我能等,你可以看著。”他示意楨琪斟上酒,問道:“蘇蟬影懷孕了?”

立禪微微一笑。“是,前不久的事情。”

不落煙笑道:“恭喜你了,但願你能事事如願。”他語氣中的戲謔顯露無疑。

“一年後,我就該和蟬影有兒子了。”

不落煙靠在廊柱上,玩著手中的玉杯,道:“不一定呢,沒準你該有第三個女兒。”

“那又如何,我的兩個女兒都是與眾不同,令人欣羨,而你隻有一個,還被我的女兒比下去。”立禪和蘇蟬影的女兒年齡尚小,他對她的期望已經顯露。

不落煙對楨琪一笑,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我有十四個兒子,你有幾個?我的兒子,可沒有平庸之輩,現在我的次子已經繼承我的位置,其餘的可是任輔光的好助手。”他一語點中立禪的死,他至今沒有生養兒子,而不落煙共有二十個兒子,經曆蛻變,還有十四個。

立禪頓時無言,瞪了一眼偷笑的楨琪,楨琪立即收去笑容,低垂下頭。

“聽說這段時間,我的最高醫官常常到這裏來?”立禪突然說道,語氣嚴肅。

楨琪一聽立禪這麼說,心裏一緊,怕是立禪產生了誤會。“大人,席原大人隻是來請教醫術,您也知道,席原大人對醫術的研究是十分認真的。”

立禪放下酒杯,道:“看來是有什麼事情,不然為什麼要爭辯?”

“立禪,不要將你的疑心到處亂用,平時暗地裏懷疑蘇蟬影就已經很過分了。”

立禪聽著他懶洋洋的語氣不免心裏冒出火來。“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對蟬影有疑心,蟬影一向對我忠貞,我為什麼要對他有疑心!”

不落煙也放下酒杯,神閑氣定地道:“如果我沒有說中,你何必惱羞成怒。你自己說說,蘇蟬影現在可有相交的朋友,或者說他可以離開你的視線,你要是真對他一點沒有疑心,為什麼將他困在你的籠中,現在的他好像一隻美麗的孔雀,被關在一個用神力鑄就的籠中。你不要說他有自由,他連回家省親都不容易,每日接觸到的也是你認為可以完全放心的人,這樣怎麼叫做自由,他沒有自己的朋友,沒有自己的秘密,一切以你為中心,將你當做生命的全部。立禪,蘇蟬影原本是個才華橫溢,性情空靈的少有男子,現在卻要為你深居神宮,為你生兒育女。立禪,據我所知,蘇蟬影之所以要懷上胎兒,和你平時不斷向他表示心中意向有很大關聯。”

立禪臉色陰沉,沉聲說道:“他是我的神後,自然不可以隨意離開神域,你說他是孔雀,身為前任鷹帝的你,應該知道孔雀柔弱,需要悉心嗬護,我所做的,也是為他著想。再者,我和蟬影即是夫妻,生兒育女是很正常的事。”他又是憤怒又是心虛,不落煙確實說對,他對蘇蟬影的確有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