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愛羅就更不喜歡他眼前的這場葬禮。在他一直以來的觀念中,這種美麗的儀式明明應該隻會使用身份高貴的女性,為國捐軀的英雄,道德高尚的長者,受人愛戴的領袖……的屍體。
至於風影?
當沙暴來臨,不喝別人的血就會渴死,所以喝下了老婆孩子血的人;當沙暴來臨,喝女人孩子的血可以讓大部分人活下來,而把老婆孩子連帶自己都貢獻出去的人……
以及,因為預料到可能會在沙暴中迷路缺水渴死很多人,就在出發前把老婆孩子做成飲料肉幹掛在腰間的人。
怎麼可能一樣是人。
“我愛羅你幹嘛去。”
我愛羅動動耳朵,沒有理會背後輕聲的呼喊,即便叫他的是曾在生死關頭,敢膽站在正義對立麵的大姐。
“我愛羅,葬禮還未結束。”
我愛羅才不回頭。即使聲音來自他名義上的老師,沙隱戰鬥部隊的現任統帥,四代目風影生前最重要的左右手,亦是現在村子裏的“第二人”,上忍馬基。
“我愛羅!”
“我愛羅!!”
……
我愛羅其實有點微微的頭痛,他很想屏蔽掉所有嘈雜,但最終,另一個聲音還是慢悠悠的,針頭一樣鑽進了耳朵眼。那聲音蒼老囉嗦溫和又見鬼的堅定——“我愛羅啊,一會還要公布遺囑,你不在場,要是以後你或者有人對遺囑內容有異議,會很麻煩的。”
“那就現在吧。”我愛羅不怕麻煩,他向來認為自己比麻煩還麻煩。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無法拒絕那個嘬著煙嘴的三代目火影,就像他本來不想回砂隱,卻還是回來了一樣,“那就現在吧,現在就公布。”
“葬禮還未結束。”我愛羅固然是停下來了,但被我愛羅盯住的馬基依舊一點也不感謝身旁那位不請自來的前火影,“這是你父親的葬禮,我愛羅。”
我愛羅歪歪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摸摸褲兜,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鋁罐,搖一搖,對著頭發噴了噴。
馬基無法理解這個突然的行為,他隻能湊近我愛羅耳邊,壓住自己低低的咆哮。他早就準備了一籮筐的話想談,雖然他真的不想當著外人麵說這些,但自從我愛羅跑去木葉,這父子兩個的種種恩怨情仇……反正也沒什麼人不知道了, “我愛羅,你父親身為風影,實話實說他並沒有做錯過什麼,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你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請你理智的想一想,如果當年你在你父親的位置上,你又能有多少選擇?當然,你父親的決定對很多人確實造成了傷害,但總要有人犧牲的,木葉那位說起來不也一樣?都是為了大家。”
我愛羅沒有反駁,他又歪歪頭,然後從袖口翻出一個棉簽,伸進耳朵眼掏掏。
馬基這回大概能理解了,這孩子是表示不願意聽。但明白了比不明白更讓這位嚴肅的忍者無法忍耐。他知道孩子在外邊待久了性格肯定會有變化,從木葉回來的人也報告說,他們的人柱力一天比一天像正常人,可這個正常人……算了,總比一言不合就非得見血的強。
最終,馬基還是放棄了對我愛羅的糾正,繼續著他的說服,“況且你父親已經在盡力彌補了,隻是好多話他也沒來得及和你說。總之,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隨風過去吧。說真的,你不能要求一個過去的人站在未來為當時做決定。在未來還沒有來之前,沒有人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對不對。至少你現在過得還不錯。我覺著你應該是能明白的……那些你父親給你送去的禮物和家鄉特產,你不是也一一收下了麼。”
如果把東西直接丟到他床鋪上就算接收的話。我愛羅不想再聽馬基拐著彎的話術,說實話,他根本就沒繞清楚那什麼“現在,過去,未來”的。所以,不論馬基那大道理究竟準備了多久,“砍人黨”講的道理也隻會有一種效果,那就是催眠。
隻是馬基並不想這樣輕易放棄,“而且東西你吃的蠻開心嘿,火影作證。”
我愛羅真的很想說,那是因為木葉暗部“二次包裝”的技術實在太糟糕,砂囊幹和鹹牛舌這種風幹貨長時間接觸森林裏的濕潤空氣很容易壞掉噠——浪費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