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了吧?”
本來沒當回事,出門隨意去看的阿笙驟然頓住,秀眉也跟著輕輕擰起來,“竟然是真的。”
戴著麵紗的女郎遞過來一屜蛋黃肉鬆團子,嗓子還是微微嘶啞的樣子:“釉梅托我來尋你一同去範府,你下晌有差事嗎?”
真是巧,今天還真的恰逢阿笙的休沐日。
她將那青團子收下,轉頭遞給半隻腳踩出外頭的百葉。
透過薄薄的乳白色麵紗,阿笙深深望了對麵的女郎一眼。
她笑靨甜如瑤漿濃縮的一匙蜜糖。
“那就走吧。”
阿笙側過頭看留春,光影西斜映照在她光潔的半邊臉上,依稀是童年的稚嫩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蕭連帥:我一人上演《草根升職記》。
第40章 絕對會來看一看
街市上, 沿途的小攤販賣聲不絕於耳, 阿笙挑了兩雙綴了細小珍珠的耳璫, 遞過一對給留春,“話說回來,釉梅她怎麼會在範府啊?”
她笑靨如花, 仿佛是真的好奇:“不曾想,你們竟然也認識, 到頭來又是咱們幾個湊到一塊兒去了。”
留春輕咳一聲, 避開她的目光:“因著釉梅做的團子好吃, 夫主總是叫我去采買。一來二去,我們便相識了。”
這樣一說來, 阿笙倒是更好奇:“若是如此,咱們不應該一道去蕭府嗎?和範家人有什麼幹係。”
也是,以留春的視角來看,阿笙還認為自己嫁給的是蕭易遠呢。
說話間, 三轉兩轉的, 留春已經輕車熟路地代她走到了範府的門口。
留春語焉不詳道:“你到了自然就知曉。”
她輕輕叩開小門, 嫻熟地塞過去一個荷包, 那門口小僮顛了下分量,便也不再多說, 走開兩步讓她們進去了。
待踏進去這深深庭院之前, 阿笙輕聲問:“留春,你真的要讓我進來嗎?”
兩條腿不易察覺地輕輕顫唞起來,留春強撐著對視上女孩清淩淩的幹淨雙眼, 啞著聲音道:“自然了,不是要來見釉梅嗎?”
阿笙便也跟著莞爾笑開,一雙眼睛彎成道細細的弧線,什麼情緒都看不分明。
“這樣啊,”她抬起繡履,輕巧地跟著留春邁步進去。
隨著那門口小僮闔上了門,於是阿笙的最後一尾淡色裙裾,也消失在了熱鬧的街市喧鬧聲中。
所到之處是間僻遠的廂房,有嫋嫋細細的甜腥香氣從銅爐裏幽幽升起來。
阿笙輕嗅了兩下,蹙起眉頭,正要探身過去細看,就發現留春已經搶先邁步過去,拿了個銅釺子撥弄了兩下,倉皇道:“已經換好了,阿笙你坐吧。”
“不想留春你居然和範府的內眷相交甚篤,進來居然還可以直接在這堂屋待客。”阿笙撚起塊茶桌上的茶點細看。
木樨花糕啊,是她最愛的口味。
她把那鵝黃色晶瑩的糕點湊近鼻尖,聞了下,笑意更淡了。
留春身子一僵,幾乎不敢回過頭來看她。
所幸阿笙似乎隻是隨口一提,並沒有深問下去,反而是換了個話題:“那你可要勸這相熟的內眷小心些,聽聞範邨和他兒子從不避諱道德倫理。那範小郎一夜春風共度的女郎,這範邨也會一樹梨花壓上相同的海棠呢。”
這下留春可嚇住了,嘶聲轉過頭問:“你記錯了吧。我隻知曉這範小郎會窺視他父親的妾侍,範老爺可疼他兒子不行的。為人父親的,哪裏會連自己兒子的女郎都不放過呢?”
之前都是叫老匹夫的,什麼時候改稱為範老爺了?
“你還不知曉吧。”阿笙淺淡笑起來,如新抽枝的陌上花,“這範小郎曾經在寒食節那天去煙柳巷之地探春色,自以為無人知曉,可是轉眼間這消息就被透露給了範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