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這才發現,她有點低估了‘傷的不重’這四個字的意義。
賀知洲確實是不能算是傷重。
可一條胳膊中了槍,土槍的彈片碎在了肉裏,得一個個的全給挑出來,否則日後移動,造成的危害更是不堪設想。除此之外,他一條腿已經被用簡易的木板固定上了,暫時還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不過看起來絕對是好不到哪去,骨頭大約是斷了的。
其次,身上、頭上,幾乎就沒有幹淨的地方。
灰頭土臉,滿身的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幾個隊員跟他的情況差不多,也都滿腦袋的黑煙和塵土,看著狼狽的很。
賀知洲見她一進來,就忍不住撐著床想坐起來。
萬幸上前一步,把他給按住了,說道,“躺著別動。”
因為要處理傷口,賀知洲身上的衣服被褪的差不多了,就用了個棉被蓋著身上還算是完好的腰部,大腿和上身全都露在外頭。
平日裏在軍營光著跑都沒事兒……這會兒賀知洲卻覺得怎麼都有點不自在起來了。
萬幸注意到了,抿了抿唇,弧度還是上揚了一點,說道,“害羞什麼,在大夫麵前還要害羞啊?”
還別說,這一身的線條,確實是挺好看的。
賀知洲尷尬的撓了撓床。
過了會兒,屋裏沒什麼人了,萬幸出去打了盆熱水,慢悠悠的給賀知洲擦身體。
賀知洲身上用了麻醉,這會兒也不疼,見了萬幸的動作,當下就要從床上起來,說道,“我自己來。”
“躺著,別動。”萬幸給他的手拍開,說道,“擦擦身體而已,又不是什麼重活累活。”
賀知洲看著萬幸慢慢悠悠的給他擦,終於沒再拒絕。過了會兒,他說道,“這次你做的很好。沈將軍之前來了電話,特意嘉獎了我們小隊,這一次如果運氣好的話,能落個二等功。”
“剿匪才二等功啊?”萬幸一陣的差異,“我記得抓個小偷都是三等功了。”
“你以為二等功是大白菜啊?”賀知洲哭笑不得,看了看萬幸,一隻手順勢握住了萬幸的一隻手,說道,“受傷了沒?”
“沒有。”萬幸想了想,也沒抽出來,她一隻手也能操作。
不過過了一會兒,她拍拍腦袋,突然想起來個事兒。
“對了,你可能還得讓小六再上山一趟——我跟我師傅把一個人忘到山裏了,走之前忘記跟小六子說了。”就是之前帶著他們上山的那個倒黴催的——被萬幸和老孫頭捆成個麻花扔一邊去了。
“已經帶走了。”賀知洲臉上露出了些許疲憊的模樣,說道,“這一次戰後整備不需要多久,能跟著你們一起回去,應該能休個傷病假。”
“嗯。”萬幸點點頭,說,“你胳膊上的槍1傷得去醫院拍片子、做手術。到時候我跟著你一起。”
賀知洲睜開了微微閉著的眼睛,看了看萬幸,有點欲言又止的。
萬幸突然笑了。
她看了看,這會兒屋內外也沒有人,想了想,傾身在賀知洲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說道,“睡吧——給你個晚安吻。”
賀知洲眼睛眨了眨,唇角勾起了一下,握著萬幸的手睡過去了。
*
半月後,一行人準時打道回府。
萬幸這次跟了護送傷員的快車回的北京,跟她一起的同事比他們要晚上兩天。
一到北京,萬幸就被全家人給包圍了起來,看上看下的,非要確定她從頭到腳一丁點傷都沒受才算是滿足。
萬幸知道家裏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