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信厚說,“我寫了十二封,隻有這封寄出去了,其他十一封每個都是千字的感人肺腑的情感抒發。”
周青青看得直笑,“你還記得十一封的內容嗎?”
“不記得了。”時信厚直白地回答。
周青青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
時信厚發,“我想你和兒子了。”
“想我多一點,還是想你兒子多一點?”周青青發送了送命題。
時信厚機智地回,“想你給我生的兒子多一點,不過更想你。”
明明他們可以打電話、可以視頻、可以語音,可兩個三十歲的人竟然執迷於文字聊天。
周青青說,“那就快點來見我們吧。”
“好。”
周青青以為這是時信厚的隨口說說,在此之前,時信厚不止一次說過想他們,說過要來C市。
周元恒不服老搬箱子,閃了腰,袁瓊過去幫忙,踩了地上的水跡,狠狠摔了一跤。
周青青帶著兩位老人去醫院,樓上樓下地跑,折騰了一個上午,才完成了各項檢查。檢查結果給醫生看過了,說不嚴重,回家養著就行。
周青青開車,先送袁瓊和周元恒回家,再去超市采購。
剛進小區門口,遇到兩個熟人,那人說,“終於回來了,你家來親戚了。”
袁瓊問周元恒,“誰要來?提前打電話了嗎?”
“沒聽說啊。”周元恒連連搖頭,他趔趄著身體坐著,難受得直皺眉。
小區車庫入口距離較遠,周青青開車到樓下,方便袁瓊和周元恒上樓,縮短他們走路的距離。繞過綠化帶,車子行駛向周家所在的單元樓,遠遠看到有個穿黑色衣服的挺拔身影站在樓下,他是背對著的。
袁瓊看了,扛了扛周元恒的肩膀,“這就是咱家的親戚?看著眼生啊。”
周元恒推了推老花眼鏡,“不認識。”
周青青調轉車頭,把車停在單元門口,“你們可以上樓嗎?我送你們上樓再下來吧。”
袁瓊擺手,“不用,我們扶著欄杆就上樓了,你快去采購吧,早點回來。”
“你們真的可以?”周青青擔憂地看著父母,隻有父母上了年齡,父母身體出了問題,才會發現,一個人真的是不行。
背對著的人,聞聲轉過來。
他五官俊朗,比上次在視頻裏見到的更消瘦一些。
時信厚隔了幾米的距離,看著周青青。
周青青被父母突然的狀況已經鬧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注意到家門口站的人,可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時信厚張開手臂。
周青青朝著他跑過去,踮起腳尖,狠狠地投到他懷抱裏去。
隔了將近一年,時信厚終於再次擁抱住周青青,他彎腰,頭埋在周青青的肩膀上,聞著專屬於她的氣味兒,他猶如在沙漠內長途跋涉到要絕望的人,終於看到了綠洲。
“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時信厚卸下了全部的偽裝,他聲音很低很輕,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可他卻緊緊地抱著周青青。
周青青回抱住他,“那就歇歇吧。”
他很累很累,還好有她在等著他。
周元恒沒見過時信厚,扛了扛老伴的手臂,“這是誰?”
“女婿。”袁瓊擦著溼潤的眼睛,“終於來了,我看誰還在背後編排咱們女兒。”
“這就是時信厚啊。”當了幾年嶽父,卻沒見過女婿的周元恒,很不滿地看著抱著女兒的時信厚。
“不是說好,叫他陳九生嗎?”袁瓊扯了扯周元恒的手臂,倆人沒打斷女兒,互相攙扶著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