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掃,就落在顧若離身上,著重的看了一眼她的臉,立刻笑著道,“姑娘,我們這裏有一種生肌膏,效果非常的好,甭管您是什麽疤,它都能藥到疤除。”
有這麽神奇的藥膏嗎?顧若離頷首道:“勞煩拿來我看看。”
“好叻。”小廝應是,忙去櫃臺裏找了一個琉璃花盞扁平的盒子出來,做的非常精致,有些像女子用的胭脂盒,“我打開您聞聞,這味兒比西域的香露還要香呢,用的時間長了,這香可就浸在您臉裏了,讓您自帶香氣。”
霍繁簍挑著眉,打量著小廝:“你怎麽不用用,身上也能香點,招攬多點顧客啊。”
“您說笑了,我好歹也是男人不是,哪能用這個,把我媳婦比下去了,我還要不要回家睡熱炕了。”小廝一臉的壞笑,朝霍繁簍擠眉弄眼的。
霍繁簍也哈哈笑了起來。
張丙中咕噥道:“油嘴滑舌。”話落,湊在顧若離旁邊低聲問道,“師父,您真要買這個藥膏啊?”不是說臉上的疤是假的麽。
顧若離沒說話,將藥膏遞給他:“你聞聞。”
“哦。”張丙中接過來嗅著鼻子,“好像有白茯苓,還有月季……”他疑惑的道,“怎麽生肌?”
顧若離沒有回他,和小廝道:“我順便抓點藥。”說著遞給她一張神精單的配方。
“成啊。”小廝笑著接過來,也不看遞給櫃臺裏的藥工,過了一刻一包藥配齊了交給顧若離,“這藥膏您還要不要?”
顧若離笑著道:“不要了,多謝。”便提著藥往外走,小廝撇過頭啐了一口,到一邊去招呼別人去了。
“怎麽了。”霍繁簍不懂草藥,這些事自然由顧若離決定,就見她拆了藥包,一味一味放在鼻尖聞了聞,“不好,我們換一家吧。”
這家生意不地道,藥膏不過是普通美容膏的配方,隻是香氣更濃鬱些罷了。
小廝卻吹成能祛疤生肌的。
還有買出來的草藥,藥雖不是假的,但質量卻絕非上乘。
“藥店都這樣,以為百姓不懂,就糊弄人。”張丙中也看過了草藥,他醫術不行,辨別草藥的本事卻很好,“師父,我們換一家,藥店多的是。”
顧若離頷首,三個人往街尾走,試了幾家都不滿意。
“先回去吧。”顧若離有些累,“慢慢找,沒有那麽著急。”
三個人往家走,他們住在巷子最裏頭,一路過去進進出出的都是普通百姓,或是賣菜的,或是賣燒餅的,幾家人擠在一個四合院裏,孩子滿巷子的躥,打罵聲,吵架聲,歡笑聲此起彼伏。
“熱鬧。”張丙中道,“比建安伯府那邊可熱鬧多了。”
貴人講究規矩,哪有百姓自在,想做什麽做什麽。
“讓一下,讓一下。”忽然,身後有人喊著道,“快讓讓,讓讓!”
三個人立刻靠著墻站著,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背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朝這邊跑過來,男人滿頭大汗焦急的喘著氣,另一婦人跟在後麵扶著,一邊走一哭。
但奇怪的是,男人背上的孩子卻是倒掛在他的背上,隨著男人走動,那孩子懸著的頭前後擺動,口鼻裏流出來的血,不停的往下滴。
婦人扶著孩子的頭,給他擦著臉上的血。
逼仄的巷子裏,顧若離靠墻而立,愕然的看著三個人從他身邊一陣風的跑過去,十幾步後停下來,緊接著進了最近的那個院子,聲嘶力竭的喊:“白姑娘,快救救我孩子。”
顧若離三個人對視一眼,張丙中結結巴巴的道:“這……這是病了?”
“都吐血了。”霍繁簍指了指那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