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點頭應是出了門。
崔婧文緊握住拳頭,想到今天二夫人說的話:“……方朝陽今天去榮王府,肯定和你的婚事脫不了幹係。”
榮王府有什麽婚事。
兩個庶子,一個十六,一個十七,雖都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可榮王妃在病中肯定不會考慮到他們。
拿唯一的可能,就是趙勛。
趙勛什麽人,就算他明天帶兵打到京城,她也絲毫不驚訝。
一個滿身反骨,深不可測的人,她怎麽能嫁。
可是,婚事她根本做不了主。
如果方朝陽真的同意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待在家中繡衣待嫁,等著哪一日趙勛死了,或者造反的消息。
不管哪一種,她這輩子都毀了。
崔婧文重新端起茶來,慢條斯理的喝著,心裏頭卻如巨浪翻騰一般,難以平靜。
她的視線,落在崔巖身上。
他今天回來就將自己關在房裏,若非她逼著開了門,她可能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他這三天,居然都待在那種地方,身體虛損的,連路走不了。
實在太渾了。
他的常隨說,若不是懷遠侯世子顏顯找到他,恐怕他還在裏麵耗著。
受了委屈,就去那種地方折騰自己,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崔婧語的腿還沒好,現在他也病倒了。
他們兄妹三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崔婧文紅了眼睛,緊緊攥著拳頭。
崔婧語的腿是因為顧若離,可畢竟是崔婧語胡鬧在先,她可以忍了,可是現在,崔巖也被逼成這樣。
若非心裏實在難受,崔巖不可能去哪種地方胡來的。
她咬著唇,唇瓣露出血珠來。
讓她一下子清醒起來。
她不能再忍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他們兄妹三人的命,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崔婧文靜靜坐著,端著已經涼掉的茶盅,久久沒有動,直到外麵的天色漸漸泛白,她才緩緩的起身,走出了房裏。
連翹迎過來,低聲道:“奴婢守一會兒,您回去歇著吧。”
“不用,我去給母親請安。”崔婧文理了理衣袍,昂頭挺胸的往內院去。
☆、080 賠禮
崔婧文到時,方朝陽和顧若離正在用早膳,她上前行了禮。
“二姐。”顧若離也放了碗筷起身給崔婧文行禮,並沒有立刻坐回去。
崔婧文朝她笑笑,扶著她坐下:“三妹你不用應著我,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吃了不舒服。”
“好。”顧若離也不和她客氣,坐下來接著吃飯。
方朝陽隻在她進來時掃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崔婧文就上前伺候著,拿帕子包子筷子,給方朝陽布膳。
過了好一刻,方朝陽端茶漱口,她又去顧若離麵前,顧若離微怔笑著放下碗筷,給她添了熱茶:“二姐,喝茶。”
“謝謝。”崔婧文淺淺的笑,放了手裏的筷子。
方朝陽凝眉,睨了她一眼:“說吧,什麽事。”
“母親。”崔婧文和方朝陽道:“茂燊昨晚回來了,有些不舒服,就沒有來和您請安。”又道,“等他好一些,就讓他來。”
方朝陽敷衍的嗯了一聲,擺手道:“讓他歇著吧,估摸著是累了。”
她的話一落,崔婧文便怔住,仔細想了一遍,覺得沒有人能告訴方朝陽崔巖生病的事,才暗自鬆了口氣,道:“四妹的腿還是沒有進展,孫大人的徒弟有些不放心,我想去外頭找大夫進府來看看,行不行?”
孫大人的徒弟都不行?崔婧語的腿傷很嚴重嗎?顧若離放了筷子,朝崔婧文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