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家了。”她拿梳子給他梳著頭,“我不想開醫館做大夫了。”
“好!”他點了點頭,“隨你高興。”
她垂著眼簾沒有說話。
孫刃將饅頭拿進來,趙勛吃了兩個喝了一杯水,她服侍他穿好了孝服披上了麻,理了理衣襟,道:“你先去,免得讓人看見多想。見著太子你冷靜一些,別鬧事啊!”
“嗯。”他摸摸她的頭,道:“等事情忙完了,我們再好好說話。”
她點頭送他出去,目送他和周錚一點一點消失在路的盡頭。
“我們也走吧。”她說著熄了燈提著燈籠往外走,邊走邊道:“你們剛剛和誰動手了?”
肯定不是趙勛和周錚,自己人一出手就認出來了。
“還不知道。”孫刃道:“來人晃了一下過了兩招就走了,似乎是沖著您來的。”
她點點頭沒有說話,又去了金福順的棺木前,將剩下的半壇子酒倒在地上,道:“明日我來將你入葬了,你再等我一天。”
三個人往穿過拱門去了宮中。
趙勛的步子很大,衣袍帶風過了拱門,他甫一出現在宮內,四周就是一靜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看著一個很像趙勛卻又不能是他的人出現在宮裏……
靜悄悄的,他目光一掃,將手裏提著的燈籠丟在腳邊,穿過了坤寧門,直到他看不見了,身後才嘩的一聲,大家喘開了氣細聲問道:“趙……趙將軍回來了?”
他過了坤寧門就是坤寧宮,一路上靜悄悄的,不是沒有人,相反因為事情多這一夜宮中沒有熄燈,幾乎亮如白晝。
他負著手走著,目光徑直看著前麵,所有人都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正從坤寧宮偏殿出來的魏謙驚呼一聲,道:“趙將軍回來了?”他說著,猛然返身又了回了偏殿,“沈夫人,趙將軍回來了。”
沈橙玉轉眼間就從殿中出來,可惜已經不見趙勛的身影。
趙勛到了乾清宮,聖上要等白天入棺,所以這會兒和樊氏依舊還留在乾清宮裏,蘇召垂著頭站在門口,十幾日沒有休息好的他,瘦的隻剩下一骨架,顫巍巍的站著,聽到腳步聲,他猛然擡起頭來,就看到趙勛上了臺階。
“將軍!”蘇召看著他,他停下來微微頷首,拍了拍蘇召的肩膀,“嗯,去歇著吧,睡飽了再來。”
蘇召點著頭,紅了眼眶:“好,奴婢這就去休息。”
“去吧。”趙勛收了手負手跨了臺階,趙淩聽到聲音從內殿沖了出來,兩人迎麵撞上,趙淩驚呼一聲,“遠山!”
趙勛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內殿。
聖上和樊氏並排躺在床上,儀容收拾的很妥帖,如同睡著了一樣。
他進來,房裏守夜的人都站了起來,驚訝的看著他。
趙勛沒有說話,拂袍挺腰在蒲團上跪了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頭,起身回頭看著翁敘章:“行程如何定的,公文拿來我看看。”
“這裏。”翁敘章在桌上攤開的一丟奏疏和紙張裏取了四張出來,“一張是國喪事宜,一張是殿下登基的細節。”
趙勛一目十行看了一遍。
趙淩站在門口,房間裏的人都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趙淩問道:“遠山,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到下個月呢。”
“嗯。”趙勛將手裏的東西放下來,望著翁敘章道:“閣老辦事一如既往的妥當。”
親手操辦了兩次登基,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能不妥當嗎。
翁敘章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說是吧,似乎他自降了身份,可說不是也不妥,不回話更加不妥。
可是不等他說話,趙勛已經轉身出了門,看著趙淩,道:“殿下,微臣有話和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