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說過話了,周錚每回都躲著她……她還挺說,周錚常常去一個叫春容的女人那邊……
不說話就不說話,她也不稀罕。
一家人還真在院子裏忙了一個上午,快用午膳的時候楊文雍來了,“趙將軍,您今兒怎麽沒去朝堂,聖上一早就發了怒,也不說個什麽緣由,將都察院的一個人給打了三十庭杖,要不是行禮的羽林衛手下留情,命都沒有了。”
趙勛請他坐下,道:“聖上生氣,是因為他送了七八封請柬去各地王爺手中,但是沒有一個人來。”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楊文雍恍然大悟,“是您寫信叮囑的?”
趙勛擺了擺手,示意楊文雍喝茶,便道:“寫了一封去安陸給了周王,其餘幾位不必管,他們都看著他行事。”
那就沒事了,楊文雍已經看出來,趙淩對待他們早沒有以前的信任,召集這些王爺回來,不過是想用勛貴壓製朝堂的官員,可惜……那些王爺安逸了幾世了,現在怎麽有膽子上京來。
無論到最後誰勝誰負,對於他們來說,都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趙淩做的無用功。
“南直隸來信,霍繁簍大動了一番,打壓了兩個都指揮使,將兵權調配安插了自己人。”楊文雍還是很欣賞霍繁簍的,他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甚至連識字都是後來靜安縣主教的人,居然無師自通,在軍政上也能遊刃有餘。
確實不敢小覷。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趙勛道:“他總歸是聖上,有的勢要給他占,不可逼的太緊。”
南直隸並著徐鄭二州總兵力不過三萬,不足為患,但他們依舊時刻註意著,因為那邊是大周最富足的之處,若將來真要……這些地方,就是後方供給,作用不可小視。
“將軍說的在理。”楊文雍應是,道:“此事老夫再去和二位大人商議一番。但有一事,老夫想和你說一說。”
趙勛露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翁閣老此人,您是知道的,他素來奉皇權為上,如今更是明確了態度。他乃首輔門下學生不計,影響力絕對不會小。老夫覺得,是不是要爭取一番?”
翁敘章為官多年,自有一套生存手段,他秉持皇權為上沒有什麽不對,就連趙遠山也從不曾否認過皇權的重要性……但是,在眼下作為首輔的翁敘章,確實要爭取,若不能收為己用,那就隻能想辦法除去。
雖不易,可也不能留。
“想動翁閣老不容易。”趙勛蹙眉道:“此事要從長計議。”
楊文雍點頭,翁敘章還沒什麽癖好,不喝茶不收集字畫不附庸風雅,若說最大的愛好,約莫就是釣魚了吧,他家後院被他挖了一個碩大的池塘,養了許多的魚苗,他每日都會早起釣上兩條,長年累月,樂此不彼。
前兩年他的長孫在落水差點淹死,他記得似乎是榮王妃壽辰時……那就應該是前年的事。
伺候池塘填了一部分,他閑暇則換成了去通惠河裏,坐船釣魚,悠閑至極。
趙勛和楊文雍商量著事情,顧若離則收拾了一番去一趟同安堂,張丙中站在門口和周鴻霖說著話,這麽多年同濟藥行已經從一個小小的藥鋪,變成了坐擁七八個分鋪遍及東北的藥行了,可同安堂的藥,周鴻霖卻依舊每個月親自送來。
隻不過,牛車換成了馬車,他步行也變成了騎馬。
“周掌櫃。”顧若離笑著道:“還沒到月中呢,你這個月怎麽提前來了。”
周鴻霖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站在顧若離身後的雪盞,結結巴巴的道:“我正好來京城辦點事,就提前來了。”他說著,指著馬路對麵的一間二層正在翻修的小樓,原本是個茶館,上個月換了個東家,此後裏麵一直在裝修,也不知會做什麽用,隻覺得神神秘秘的,“那邊弄的不像是準備開醫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