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段(1 / 2)

安營,隻想等這漫天風沙過去,探探宋軍虛實再說。

阿斯曼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他等到的頭一個消息,竟不是定遠的宋軍人數多少,而是鷹嘴關的陷落。

鷹嘴關關門緊閉,城頭宋軍大旗迎風飄揚。中軍帳中,子文立在奚吾身後,扶著他手中的筆,微笑地在卷冊上寫下兩個字:玄襄。

“玄襄,所謂疑眾難敵而已。蘭州如是,定遠亦如是。今盡調秦州蘭州乃至定遠大部分兵力奇襲鷹嘴關,僥天之幸,夏軍竟毫不防備,我軍現於城下時,夏兵居然尚大開城門,埋鍋造飯,以致我軍輕鬆破關。這其中,領兵的陳青功勞不小。”

平安卻哼了一聲:“若不是你硬將我留在蘭州,換我領這支兵,便說不上是誰的功勞大。”

子文拍拍平安的頭:“又說孩子話。你的性子張揚跋扈,天不怕地不怕,蘭州行空城計,便須這等氣度才可震懾敵人,除你之外,不做第二人選。而陳青性格綿裏藏針,鋒芒不露,潛行之兵由他帶領才是大佳,怎是隨便換個位置就行的。”

平安撇撇嘴:“這又是用人之長罷。”

子文忍不住笑:“對,你學得真快。”

奚吾吹幹卷冊上的墨痕,合攏了收好放在書案上。卻反手捶了捶腰,蹙眉道:“這一路匆忙追過來,快馬加鞭,小官人又催馬一陣緊似一陣,著實倦得緊。你二人精神倒好,我卻不成了,要去睡一忽,有事叫醒我便是。”

子文笑著允了,忍不住叮囑奚吾好生歇息,又目送他出帳而去,目光中盡是依依不舍。平安小聲道:“才幾日不見,便這樣舍不得,怎不見你叮囑我好生歇息?”

子文失笑:“我叮囑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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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去歇息麼?自跟著我,直恨不得一日十二個時辰纏在我周圍,便如個孩子一般,蘭州之戰,要不是我答應讓先生陪你,你還不肯去。真是奇怪,你前些年都沒這樣纏人,卻從幾時變成這樣磨人精?”

平安神態有些黯然,低聲道:“此戰一了,你們便要走啦,再不纏,今生也沒機會了。”

子文拍拍他的頭,目光中盡是寵溺,柔聲道:“陪我出去走走。”

平安挑開帳簾,與子文攜手出賬,仰望城頭大宋軍旗獵獵招展。掌中子文的手光滑微涼,掌心卻已有了幾絲暖意,他忍不住心中一酸,卻小聲惡狠狠道:“總之今番無論戰況如何,你在哪裏,我便跟去哪裏,這回再休想拋下我一個。不答應,我便殺了你心心念念的先生,再一頭撞死在你麵前。”

子文放脫他手,拂了拂平安額發,笑道:“已將而立,還這般孩子氣。先前福娘與王家聯姻未成,我總覺遺憾。恰好元威有三妹及笄,美貌多才,雅擅音韻,性情也頗為溫柔,與你恰是天生一對,戰後我便與你下聘書過去,如何?”

平安一把握住子文的手,牢牢按在自家胸口,胸甲冰涼,冰得子文手臂上起了一陣陣暴粟。子文方要回奪,平安卻輕聲道:“叔叔……我今生,這裏隻有一個人。旁人再好,於我來說都是糞土。你不要我纏著你,在此戰之後,我便決不再糾纏,放你二人去逍遙,你卻不用費心安排甚麼婚事。當真逼我娶,我也會來一個殺一個,絕不留任何人在我身邊。”

子文長歎一聲,撤回手拍拍平安肩膀,柔聲道:“好平安,我不逼你。你不愛成親,便不成親。我與先生隱居後,也會時刻守望你的消息,隻要你平平安安過這一生,我於願已足。”

平安目不轉睛盯住子文雙眼,輕聲問道:“我這一輩子都不乖,隻怕以後也不乖。你離開後,想起這樣的平安,會是快活多些,還是不快活多些?”

子文一怔,笑道:“如今你已改過,我心中自然是快活多些。”

平安忽然回手摘下長弓,彎弓搭箭,一聲輕嘯,長箭帶著震耳的破風之聲激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竟牢牢釘入了遠處城磚的縫隙之中。他回頭燦然一笑:“聽你這樣說,我真是快活。”

烈風吹過,吹得他長發飄揚,烏發紅唇,嘴角含笑,眼中滿是光彩,竟依稀顯出幾分少年時的鮮活靈動,一身紅甲手挽長弓,卻又帶著濃濃的殺氣,好似一朵帶著晨露的薔薇,多刺,而美麗。

子文理了理平安的長發,微笑道:“鬢角長得很了,一會隨我回去,我與你修修。”

“等戰後罷。”平安笑:“便要你欠些甚麼,才不會隨便拋下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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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

“孩子話!”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玄襄:孫臏兵法中提到了古代十陣,其中便有玄襄陣。“玄襄之陣者,所以疑眾難敵也。”其實便是所謂疑陣。蘭州是空城計,疑陣,定遠用玄襄陣,還是疑陣。趁著敵人被風沙所迷,用鼓聲模擬步卒腳步聲,讓敵人誤以為宋軍勢大,將之驚退。畢竟定遠的實際兵力遠遠不足以阻擊十萬夏軍,隻好用這個法子虛張聲勢。不過,若非此前子文威風太過,讓敵人心中總是會生出無數防備,定遠的玄襄陣也未必能起到什麼作用。

說來說去,其實這裏還是開了金手指了,讓宋軍有了長弓,還有了重步,同時在google的支持下,讓子文擁有了千百年來積澱下來的,所有我能找得到的戰爭智慧。西夏其實很強悍,明明擁有所向披靡的騎兵,有強弓快馬,卻被我硬生生打壓下去,罔顧他們的實力,實在可憐,也不公平。可是這樣yy真的很快活,曆史無法重演,便在小說中讓曆史有另外一種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