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兄弟中唯一一個真心待我的。”
朝堂之上還有一事,便是康熙帝宣布不日後擺駕塞外。
此次除了病重的八阿哥胤禩及在京中管理俗事的五阿哥胤祺其餘人等一並前往。
乾清宮內。
龍烻香氣彌漫。
梁中於一旁候著。
一片寂靜,突然康熙似極無意的開口道:“近日太醫院都出了些什麼藥啊?”
梁中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前幾日九阿哥上折子稱八阿哥病重,於年初染患傷寒,至今未愈,且病勢日益加重,康熙帝雖對此不予理會,但心中還是在意的,日前張太醫也上折提過八阿哥病重一事,遂才會問起此事,怎麼說也是自個兒的兒子,況且……還是那個人生的。
“萬歲爺,太醫院這幾日出的藥方子都在此處。”梁中利落的從一邊的格子裏拿出一本厚厚的簿子,遞至康熙麵前,翻至其中一頁。
康熙皺眉,越看眉頭越皺。
又過了好半響,梁中試探道:“萬歲爺,要不……出去走走?”
“恩,也好。”
胤禟趕到八貝勒府之時,已將近正午時分。
陽光很好。
卻愈加的顯得府邸的蕭條,胤禟心中不由一酸。
經過大堂之時,見漢娜正坐在回廊上怔怔發呆,便信步走了過去。
聽到動靜,漢娜回頭一見是他,麵上又恢複了以往高人一等的姿態,道:“表哥今日怎麼會有空到我們這來?”
胤禟心下長歎,他知道漢娜不想見到他,他也懂得。
開口道:“八哥的爵俸停了之後,府中的開銷可還夠用?”
漢娜聞言冷笑,“哼,不就那麼點俸祿,停了便停了,沒了那點銀子難不成我們還會餓死?”
“表妹,你的脾氣也該收斂收斂了。”胤禟皺眉。
“我收斂?”漢娜像是聽到幾好笑的笑話一般,反問道:“我收斂什麼,我說錯了嗎?胤禩他做錯了什麼,不就是聲望比一般的皇子高些嗎?不就是比你們要出色了些嗎?不就是被群臣舉薦為太子嗎?用得著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他嗎?”
“漢娜。”胤禟低吼,“天威難測,現在皇阿瑪陰晴不定,朝中人人自危,你這些話要是傳到宮中,後果不堪設想。”
“不堪設想?哼……我才不怕,有種的就來啊。”
“要真這樣,到時找的就不會是你,連累的隻會是八哥。”胤禟抬手拍其肩,“這次二哥的事,和八哥根本毫無關係,這都能算到他的頭上來,更何況是你這出的狀況?”
漢娜還想爭論些什麼,欲言又止,最後隻得轉過頭去,道:“他已經在竹林裏呆了有一段時辰了,你來了也好。”說罷離去。
書房旁的竹林外,遠遠地胤禟便看見胤禩一動不動的站著。
身影清瘦,陽光照在身上越顯淒涼。
“八哥。”胤禟上前,輕聲道:“外邊風大,你身體還沒好,還是進去吧。”
“九弟。”胤禩緩緩回身,手上赫然拿著一柄碧玉蕭,胤禟記得那時良妃娘娘身前常帶身邊的。
小時候,自己和八哥,還有十弟三人總是在儲秀宮的樹下嬉戲,耳邊聽著的正是良母妃的簫聲。
胤禟上前按住胤禩的肩膀,道:“八哥,都過去了,良母妃若泉下有知,定不希望你這般……”
“這不是我額娘的。”胤禩微勾嘴角,不理會胤禟驚訝的神情,繼續道:“這是二叔下葬後留下的遺物,前幾天去拜祭的時候發現的,我便帶了回來。”
“跟額娘的一模一樣。”
“二叔他對我很好,甚至比親生兒子還要好,我一直知道額娘心中有個人,但不是咱們皇阿瑪,隻是沒想到……”
“八哥,人死百事休,又何須耿耿於懷。”胤禟皺眉。
“八哥……胤禟這幾日我一直在想,為何我會是你八哥?”
“既然皇阿瑪不喜歡額娘,那為什麼還要拆散她和二叔?”
“如果我不是你八哥那該有多好……”
康熙五十五年九月。
康熙帝率眾人結束了塞外之行,返回暢春園。
這次塞外之行,十四阿哥胤禎充分體現了他非凡的軍師領導才能,深得康熙帝的歡心,聖眷正濃。
康熙帝率眾歸來之時,胤禩正因病,在暢春園的別墅中休養。康熙帝得知後,竟全然不顧胤禩的身體,下旨將其由暢春園的別墅移至城內家中。
當時九阿哥胤禟極力反對,稱八哥現今病重,皇阿瑪若非要如此,萬一有所不測,該如何是好。
康熙並無所動搖,仍舊下旨照辦。
是夜。
暢春園內。
“宜妃娘娘,這邊請。”梁中帶領宜妃步入堂內,便退了出去,將門關好。
這是康熙帝正靠在龍椅之上,手撐著額頭,一副疲憊之極的樣子。
身上流露出一種深入骨髓的,比淩遲尤甚的痛楚,如不是自己一路看他走來,也定不明白。
宜妃本也怨他狠心,但現下氣已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