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的儲位繼承者。到京當日康熙帝甚至親至城門迎接,可見康熙對其青睞有加,朝中諸人皆認為胤禎有望承繼皇位,一時間十四阿哥府門庭若市。
但此後康熙帝決口不提立儲之事。
次年下旨由雍親王胤禛代其前往永陵祭祖,同時皇十二子胤祹前往福陵,世子弘晟祭昭陵。
眾人又是一陣茫然,著實弄不清康熙帝心中所想。
以觀望許久的眾大臣終於沉不住氣,大學士王掞先行密奏請求康熙帝盡快立儲,隨後禦史陶彝等十三人均上奏請求立儲,康熙帝不允,王掞、陶彝等人仍堅持己見,被康熙帝治罪,遣往軍前效力。
沒過幾月康熙再次任命胤禎為撫遠大將軍,仍回軍中駐守。
康熙帝於六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前往皇家獵場南苑行圍時,不慎病倒,不得不自南苑回駐暢春園。
冬至將臨,康熙帝身體仍不見好轉,遂命皇四子胤禛代其至南郊行祭天大禮,並命其將四子弘曆帶至宮中,陪在身側。
看著那人坐在桌案前,纖細的手指握著書卷,專注的看著,很安靜,外麵的風風雨雨好似與他無關一般。
漢娜一時有些愣神,盯著那消瘦的身影半響之久,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們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呆在一間房裏過了。
終是無奈的轉回頭,靜靜的走到窗前,伸手將木窗攏了攏,回頭又看了看靜坐在桌旁的那人。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胤禩放下書本,看著漢娜,向她走來,良久移開目光,又伸手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吹來,不由一陣瑟縮。
“快要變天了啊。”
門外是小三子急急忙忙的腳步聲,“爺。”
胤禩疑惑,小三子素來穩重,從不如此急躁,道:“何事?”
漢娜也不由皺眉。
“暢春園處傳來聖旨,萬歲爺召見。”
二人俱是一震,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皇阿瑪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召見他了。
“知道了,進來更衣吧。”
“喳。”
月斜回廊,萬籟俱靜,不論是金碧輝煌的大廳,還是園中的草木枯枝,都全然浸泡在冷月的清輝之中,迷霧蒙蒙。
“兒臣見過皇阿瑪。”
康熙躺在龍床之上,麵色蠟黃,“起來吧。”
“謝皇阿瑪。”胤禩起身恭敬的站在一邊。
“最近可好,府裏可有什麼難處。”
“無事,都很好,謝皇阿瑪關心。”胤禩恭恭敬敬答道。
康熙審視了他良久,才道:“你怪朕。”
肯定的語氣。
“兒臣不敢。”胤禩低下頭,一字一字道。
康熙長歎一聲,他們父子什麼時候竟到了這種地步,說到底是自己毀了他們之間僅存的請分吧。
但決不能讓大清的江山毀在他的手裏。
“你可記得,皇祖母還在世時,教過你們什麼?”
胤禩詫異,抬頭看向康熙,見他目光犀利的掃向自己,像是要將自己看穿。
低下頭去,“記得。”半響,又抬起頭來目光堅定,“作為愛新覺羅家的子孫,不管是誰,放在心中第一位必須是這天下江山、天下萬民。”
“好。”康熙欣慰點頭,轉而眯眼道:“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咳咳咳……”
“皇阿瑪。”胤禩忙上前輕拍背部,擔憂道。
“你去叫他們都進來。”好一會康熙才緩了過來,無力衝胤禩抬手指了指門。
“喳。”
開門,門口站著的是早朝時剛見過的人,皇三子胤祉、皇七子胤祐、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礻我、皇十二子胤祹還有皇十三子胤祥,以大臣隆科多。
床榻旁,梁中小心的扶起康熙,讓他靠在軟枕上。
“兒臣(臣)見過皇阿瑪(皇上)。”
“都平身吧,咳咳……”
掃視了眾人一眼,繼續道:“朕八歲禦極,至今已有61年整,早年除鼇拜、定三蕃,而後東收台灣、北定疆界、西征葛爾丹,自問無愧於列祖列宗,咳……咳咳……”
“皇阿瑪,養病要緊,此時又何故提及前塵往事呢。”胤祉擔心道。
康熙搖頭,“人固有一死,朕早已看淡,隻是朕死後著大清的萬世江山。”
“在立儲這件事情上,朕確實過於猶豫,罷罷罷,前事不提了。”
“科隆多。”目光犀利的掃向他。
“喳。”立馬跪下。
“皇四子胤禛人品貴重,深肖聯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說完銳利的目光掃向一旁站著的眾皇子,嘴上仍道:“你便以此擬召。”
“喳。”
科隆多擬好聖旨,經由康熙帝過目,並由其親手蓋上禦璽,一切便成定局,無可改變。
“都退下吧,朕乏了。”康熙靠在榻上,無力擺手。
“兒臣(臣)告退。”
“老八,你別忘了自己答應朕的事。”千古一帝仍是千古一帝,即使病魔纏身,仍舊給人無比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