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喜性子平和,隻認真遵循老太太的話。老太太想要孫子,她就老老實實將大爺留在房裏。白天,便留在老太太這邊伺候老太太,與大爺保持距離。
這樣一來,老太太便越加喜歡榴喜了。說起榴喜就笑得合不攏嘴。以前的一動一靜兩個俏丫頭,老太太似乎將那一動忘在腦後了。當然,這是我從小雙臉上的沮喪看出來的。
我這等人,是小氣是妒忌是不能容人。可是,比起別人的誇獎,我情願二爺身邊隻有我一個女人。我無法想象,我每天都要與一個丫頭爭寵的日子。那樣的我,性子會畸形。
偏偏,我不想與誰爭寵,偏偏有人卻一定要與我爭二爺。
從老太太房裏出來之後,又是晌午了。我慢慢一步一步踱著,往二房走去。上輩子的臥床不起,使得這輩子的我把走路當做了享受。能走著絕不站著,能站著絕不坐著。
深冬季節,非常寒冷。我緊了緊身上的棉袍。前幾日,下了一場大雪。地麵的雪雖然已經被清理幹淨,屋頂卻還是白茫茫的,被無力的陽光一照,無比璀璨。
真冷啊,下雪不冷化雪冷……也不知長白穿的夠不夠多。趙嬤嬤和奶娘都是有經驗的,應該不會凍壞小孩子吧。
想到長白,我才加快了速度。我這個娘,其實並不稱職。親自照顧他的時間很少,多是奶娘和下人在麻煩。也關心他也掛念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過來時已經生下他了,我總覺得我那種母愛的感覺總夠強烈。有時候,會有一種在照顧親人的孩子的感覺。喜歡是喜歡,卻總隔了一層,反倒是二爺陪伴他的時間更多。
回到二房,我先去嬰兒房看了看長白。二爺不在,許是在房裏歇息罷。見長白是醒著的,我蹲在搖籃旁逗弄了他一番,直到他打了幾個嗬欠睡去了才離開。
出了嬰兒房,直奔臥房裏去。然而,才接近我們的房子,就聽到了二爺憤怒的嗬斥聲:“你這樣,成何體統?快出去!”
怎麼了?二爺的性子非常好,我從不見他發怒。到底是誰,會惹得二爺開口嗬斥?我緊忙幾步走過去,去推門。
門居然推不開,從裏麵栓了。大白日的……
我不停地敲門,喚:“二爺、二爺……”
屋裏碰碰乒乓的,似乎椅子撞到了,似乎茶杯摔碎了。這時節,難道有人進去要害二爺?
然而不是,我聽到了小雙的聲音:“二爺,不要,不要……二爺不要急,小雙也是中意二爺的……”
小雙的聲音原本就比較清脆,這麼放軟了語調粘膩膩地說起來,極具魅惑妖嬈之意。
小雙,你居然敢!二爺的那句嗬斥我已經聽到了,屋裏的碰撞我也聽到了。小雙這句話怎麼可能叫我懷疑二爺?
二爺要收了她還不容易,哪裏會等到現在?老太太早就有此意,何必等到現在。草包就是草包,以為我會和二爺吵起來麼?
姑娘家家也不知道保護自己的清白。既然,你不要臉,我也沒有理由為你遮著掩著了!
“祥雲!”我怒喊。
“是,二奶奶。”祥雲畢恭畢敬地過來了。聽到了屋裏的動靜,她臉上依舊平靜得很。
我冷冷一笑,說:“叫老丁過來,把門撞開。”
祥雲垂著眸子退出去了。不一會兒,壯實的老丁走過來,手裏還拿了一根圓木。
“撞開!”我下令。
老丁沒有遲疑,扛起圓木重重地撞向房門。咚咚咚……響聲很大,引得下人都走了過來,我也不驅趕,由著大家圍觀。
我平日很少發怒,這麼看來,我還是薑府的二奶奶,還是能說上幾句話。小雙啊小雙,就算你曾經很得老太太的寵愛,這時節又有幾個人會幫你。
“祥雲,你去請老太太。”
“是。”
“哐——”門終於撞開了。
小雙衣裳不整地蹲坐在地,露出胸`前一把片白膩的肌膚來。二爺身子歪斜,用手撐著桌子,大口地呼氣吸氣,臉漲得通紅,綴滿了汗珠。
我走過去,扶起二爺。看來是跑得太厲害了,二爺的身子的略略發抖。他才恢複沒多久,身子比起普通人來總要虛弱些。小雙她竟然敢如此折騰二爺。
我心裏憤怒,臉上的神情也不好看起來。二爺喘熄著,費力地說道:“我、我、我……”
他那麼累,因為難受,眉毛也深深地皺起來,眉間擰出鼓鼓的一團。我捏了捏他的手心,讓他定心。
下人都圍在門外,小雙有一絲慌亂,卻揚起頭來,毫不示弱地看著我。
帶二爺的氣息稍稍平靜地,我扶他坐下,緩緩地走到了小雙跟前。這丫頭,還真是沒選好姿勢。這癱倒在地,像極了被抓奸的樣子。我俯視她,冷冷地說道:“大冷天的,扣子也不扣上,也不冷?”
由上往下俯視果真很有氣勢,小雙的氣焰立馬下去了不少。
但是,這件事情已經鬧大了,她咬了咬唇,硬是挺起身子來,挑釁地說道:“二爺身上很暖和,我便也不冷了!”
嗬嗬
……真是連臉都不要了呢!我助你一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