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爺的幫助下,我忙跳下了床。這一大早,就鬧了個大紅臉。而且,這麼晚了,老太太那邊怕是不好說話。我連忙擰了擰帕子,擦起臉來。
“別急,別急。昨晚睡得晚,今日起不來也很正常。”二爺笑得眼睛彎成月亮,溫柔地說道。
雖然二爺一再勸我慢點,可是我的動作依舊慢不下來。二爺今天早上實在是太溫柔了,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神采,叫我很不好意思。隻好借助各樣動作來掩飾情緒。
收拾完畢,換了一身大紅繡金團花的裙衫。二爺卻穿了那身亮紫的錦袍,配黑色紋花腰帶、平安翡翠吊墜。襯得腰身窄窄、玉樹臨風。
“我們出去罷。”二爺說道,攜起了我的手。
屋裏燒著坑,中間又是燃得灼灼的火爐,覺得很暖和。但是一推開門,寒氣撲麵而來,我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二爺摟住我,道:“這些天,是有點冷。待過幾天立春了,天氣就慢慢轉暖了。我們走快些,娘房裏也很暖和。”
隨著二爺開口說話,哈氣不住冒出來,團在二爺臉前,使得二爺的臉隱隱綽綽,我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拿手去捕捉二爺的哈氣。
二爺將我另一隻手也捉下來窩在手心,寵溺地說道:“調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人笑笑鬧鬧到了老太太房裏的起坐間。榴喜已經過來伺候著了,打著簾子低聲說道:“二爺二奶奶新年吉祥、萬事如意。老太太昨晚與大奶奶說話說得太晚,這會子還沒有起來呢。二爺與二奶奶請進來歇著,外頭太冷了。”
“姨奶奶新年吉祥。”二爺說道,圍著紅漆小圓桌坐了下來。
二爺的稱呼原是再正當不過,榴喜臉上的笑容卻滯了一滯。這好幾個月了,難道榴喜還是沒有接受自己姨奶奶的身份麼?
這事兒,我不好說,便大致點了點頭,便算道謝了。反正,姨奶奶原本比妾的地位也高不了多少,我也不算失禮。否則,還真不知道還稱呼榴喜姑娘好呢,還是叫姨奶奶好。
榴喜的呆愣不過一瞬間,馬上又是笑容滿麵,端了一盤子幹果來。我和二爺閑著沒事兒,便拈著小幹果吃了起來。有葡萄幹,有地瓜絲,味道不錯。
過了一會子,大奶奶先起來了,也陪在一旁坐著。之後,便是大爺過來了。三爺姍姍來遲,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丫頭不盡力,辮子編得亂七八糟。
良久,老太太才起身來。小丫頭服侍老太太洗漱穿衣梳頭,由榴喜扶著老太太出門來。按照年齡大小,我們挨個向老太太跪下拜年,說了吉祥話,一人得著一個紅包。榴喜不另外,也得了個。
我們簇擁著老太太走到大廳。手快的丫頭們早上了瓜果小吃盤和菜類,每人一碗桂圓蛋。瓜果甜點很豐富,菜卻很簡單。兩碗青菜兩碗豆腐,寓意著清清白白。
興衝衝地用完早膳,一夥人又浩浩蕩蕩走到祠堂裏,祭拜祖先。
老太太的祭拜詞說了很久,其實大抵不過是求家宅平安家人健康子孫滿堂。單單是子孫滿堂,老太太就說了很久。我的臉一紅,也不知道我和二爺……
之後,便是拜年了。我們女子得守在家裏,大爺與二爺便去鄰近的親友家裏拜年。三爺留在家裏,招待來拜年的親友。老太太不讓他出去,怕是擔憂他會跑去青樓。
中午,二爺也沒有回來。他是康複之後的過的第一個新年,隻怕要被不少人留下吃飯喝酒。
鞭炮聲響個不停,我一個人呆在屋子裏,有些困倦。如果,長白這會兒在身邊就好了。往常,我每天都要抱一抱長白和他說說話兒,今天沒有他,還真是不習慣。大過年的,老太太偏要將長白接過去。算了,算了,老太太重視長白,也是長白的福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君和兒子都不在身邊,我的心總是空空的。新年不能動針線,所以不能繡花打發時間。屋裏也不能打掃衛生,即便是果皮掉到地上了,也不能掃出去,怕掃掉了財氣。
這個下午,時間極為難捱。我坐在窗前,幾乎是數著時辰過去的。總算是到了晚上,大爺與二爺依舊沒有回來。在家的人便一起去老太太家用完膳。晚上。居然還是沒有看到長白,也不知道是老太太忘記了,還是怕長白哭哭啼啼衝散了喜氣。
我好幾次忍不住想要提出去看一看長白,話到了嘴邊還是生生地被我咽了下去。
大房對二房虎視眈眈,我不能衝動,惹惱了老太太。一頓飯,食不知味。
吃完飯,陪著老太太閑聊。說著說著,老太太又想起了開枝散葉的事兒,抓住我和榴喜一頓嘀咕。趁此機會,我笑著說道:“娘,我才有了長白,哪能那麼快呢。”
說到這兒的時候,我隱隱發現大奶奶的眼裏閃過一絲凶光。我隻當她是因為膝下無兒妒忌罷了。老太太已經大笑了起來,說:“有什麼快的。這會讓仲澤身子好利索了,你們兩個正好再生個七個八個的。”
七個八個,我頭大,我先前以為爹娘生了四個女兒,已經是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