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段(1 / 1)

你過來。隻是,伯澤多次為你求情,再個吳府也沒落了,將你趕回去隻怕你也活不了命,我這才帶了你過來。你今後要記住,少嚼舌根。否則,別怪我堅持叫伯澤休了你。這屋子有多難訂,你們每日隻需吃好睡好等著有地方住就行,仲澤與七巧同樣遠在北京城,卻要訂了旅館、租了房子,任由你們住,還在這裏嘀嘀咕咕埋怨這埋怨那。你以為,老婆子我跑到這個地方就樂意了?可是,沒得法子,你們一個個給我將不樂意好好收起來,給我安分些。”

又說:“雲澤,你看看你這滿身汗,還不趕緊回你屋子裏去。呆會叫下人給了找了夏日的衣裳,好好換上。姑娘家的,安安分分老老實實溫柔些才能找到好婆家。”

雲澤跺了跺腳,誰也不理,回了分給她的房間。

老太太臉上不善,其餘的人不敢多說話,大奶奶也躲到二爺身後,死死地埋著頭。老太太死死地盯著她,忽地笑了,道:“玳珍,既然你那麼關心雲澤,你就與雲澤一塊兒睡吧。韶怡,你去伯澤屋裏,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娘!”伯澤臉上驚駭。

老太太怒道:“我路上辛苦了,你們這些孩子還一件一件事情來煩我。就這樣,誰也別多說了!”

老太太走回自己屋裏,我忙跟了上去,心裏卻有些暗喜。

雲澤如今方到上海,誰知道她看到這與西洋類似的街景會不會鬧出什麼大舉動呢?這和她住一屋的人說不定就要受了連累。再個,嬌生慣養的雲澤一向是獨睡,能容忍身邊多了個人麼?原本,迫於大奶奶是正牌奶奶的事實,我隻得委屈了韶怡。沒想到,她害我不成,反倒引火上身。

果真是惡有惡報!

初到一個新地方,怕老太太心中不適,我忙跟過去,為老太太倒水,照顧她歇下,等她睡了才過去奶長樂。

唉……這舉家逃亡,老太太心中定是萬分難受。見她臉色,也是憔悴了許多,人顯得越發老了。那頭上的發絲,已經沒有幾根烏色的。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她還能體諒到我和二爺的情況,

沒有因為條件的簡陋而生氣,甚至為我兩說話。

雖然,有大奶奶太過歪斜的心⌒

老太太得知二爺做了那小商販,又是一陣慪氣。二爺解釋了多次,依舊無用,反倒引得老太太連連回憶往前薑府的風光,或是數落兒子們的不孝。

二爺心中無比難受,我卻依舊勸他,繼續開鋪,道:“你這種做法雖然得不到娘的理解,卻是為薑府好。過個幾年,鋪子大了,世道又有了新的變化,娘就能理解你了。”

我明知道,老太太不可能那麼輕易接受從商。可是,為了二房的未來,二爺必須學得一門可以養活二房的本領。

大房、雲澤都在氣老太太,二爺做的是正事,為何要輕易放棄?

二爺一步一步艱難地走著。困難一大堆,或是沒有合適的進貨渠道,進價高不好定價。定價高沒人買,定價低沒有利潤。或是遇上搗亂的沒有經驗,不知道如何處理。或是貨品的選擇不合理,滯貨多。

好在,一個小雜貨鋪對薑府來說,算不得多大的事兒。賺點起不了多大效用,虧了也不會影響府裏的開支。隻是為了鍛煉二爺。

與二爺舉步維艱的情況相比,大爺每走一步路都是輕飄飄的,似乎要飛到天上去了。靠著雲澤在外交際,無論是洋人還是本地的富商大資本家,他都認識了些。有了如此闊的人脈在前,似乎隻要他一聲令下,便能有大量的金錢進賬。

老太太原本還慪氣,不願雲澤出去亂溜達,這會子見她與大爺認識的都財大氣粗、權高位重,似乎手指頭勾一勾,便能有無數人為他們賣命,心中釋然了不少。她漸漸地也發現,這上海與北京城就是不一樣。北京城更重權,上海卻更重錢。更兼世道混亂,有了錢便有了權。

老太太由之前反對雲澤出麵,漸漸希望雲澤能從她交往的青年人中,尋了一個好人家嫁了。也就,由著雲澤與大爺去。

倒是原先善交際的三爺比起二爺來,遜色了不少。他所交往的,大不過同樣是避難來上海的老北京人。大夥兒提提鳥籠,回想著往日北京城的現狀,感慨感慨現今的混論,偶爾也去戲園子聽聽小曲兒。家世還在,總歸是敗落了。

老太太想的比較樂觀,甚至連二爺都有了動搖。我卻總不敢相信,那些有錢有權的人能看上雲澤的外貌或是大爺的交際手腕一流,叫人家一個一個舍不得他兄妹倆。

愈是有錢的人,心裏的彎彎兒愈是多,腸子花得賽過路旁的霓虹燈。沒得什麼益處,哪裏會付出?

薑府從北京城拔地而起,來了這光怪陸離的大上海。沒根基沒人脈,就該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著。不求大富大貴,能養活一家人就成。衝得太快的,往往溜在前頭做了靶子。

韶怡那邊,我不敢有絲毫含糊。老太太在這一天,就是一天的太上皇。她心心念念的孫子,不能在我手上出任何差錯。

府裏明明已經大傷元氣,可我絕不敢短了韶怡的用度。偏偏,韶怡的神情越來越萎靡,身子一日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