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言語和目下形勢倒也契合,容與再問,“那麼先生何以逃脫出來?想必此刻遼王府該是戒備森嚴才對。”░思░兔░網░

許子畏頷首說是,“許某知曉遼王欲反,惶恐不已,又怕被人發覺,不得已隻好裝瘋賣傻,其間頗費了一番周折,好在終令遼王信以為真,隻當我是真瘋了,漸漸地才疏於防備。我趁其出外之時潛逃出來,一路喬裝本欲南下返鄉,可又覺得不可一走了之。一則確是怕被遼王黨羽擒獲,二則許某當日曾受林公恩惠,想著大丈夫在世豈能隻苟全以自保,朝廷眼下還不知遼王謀反的消息,許某自覺務必將此話帶給林公。林公若是不信我,便將我送交大理寺,就算三木加身,我許子畏也仍然還是這話。”

容與擺手,“先生高義,我豈會再存懷疑,千裏送信,這番情誼和對朝廷之忠義,林某很是感念。請問先生一路過來,可知大同總兵韓源,是否以被遼王策反,林某有此一問,蓋因其人本就是遼王姻親。”

“不錯,他的次女嫁入王府為側妃,遼王自然不會放棄這個人,隻是……”許子畏想了想,斟酌道,“聽聞韓源搖擺不定,遼王曾拿他的外孫相脅,也沒有令其徹底動搖。至許某上路之前,尚未聽聞他有投靠遼王的打算。”

那麼事情還不算太糟,韓源此刻仍是舉棋不定的牆頭草,端看朝廷和遼王哪個勝算大。容與對諸藩兵力多少有了解,知道遼王不過有三萬親兵加府兵,私下招兵買馬一時也超不過五萬,此番不惜勾結蒙古人,也不知承諾了對方多少好處,國朝有這等小人為一己之私勾結外寇,絕不容姑息。

茲事體大,容與一刻都不敢耽擱,倘若許子畏所言不虛,那麼形勢和早前隻是滋擾邊防不同,已是赤摞裸的舉反旗,倘若給遼王時機策反韓源,邊疆勢必危矣。

當下先安排家人妥善照顧許子畏,容與便急命人備馬,預備返回宮中。

衛延等人見他如此,也不得不稍加勸阻,“這會兒宮門已落鎖,怕是會驚擾萬歲爺。廠公不如再等等,待明日四更宮門開啟,再入禁中不遲。”

容與哪裏等得,斷然道,“無妨,有什麼事我一身來擔。”言罷韁繩一緊,一人一騎已飛馳而去。

守城兵士擔著關防,即便見來人是林容與,也得悉心仔細盤查,容與早顧不得明天天明是否有人彈劾他幹礙宮禁,盤查過後縱馬長驅直入,直奔養心殿。

沈徽已換了燕居私服,洗漱完畢,見他突然進來,也是一驚,起身迎上去,“不是說今兒天晚不回來了,這是怎麼,有急事?”

他自然地牽起容與的手,一握之下發覺掌心盡是汗水,因著跑馬太急的緣故,連帶額頭上也浮起一層汗。

沈徽心下更是驚愕,暫且不再問話,先去取了巾帕親自為容與擦汗。

沈徽一麵服侍他,容與便將遼王要反之事說了,“此事刻不容緩,我不得不來報你,萬一讓他策反了韓源,遼東、雁北不日就都成了他們的地盤。”

沈徽倒是沒太急躁,繼續細細為他擦汗,半晌垂下手,方冷笑了一聲,“遼王,朕的這個堂兄還真是韜光養晦,一向在封地裝成隻好風月的模樣,慣會以自汙掩人耳目。”

容與點頭,“進宮之前,我已讓衛延派人星夜趕赴大寧,若是快的話,明日傍晚就能收到傳書,遼王是否要反,便見分曉。”

沈徽拍拍他的手,“我知道了,大同雁北不容有失,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