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軍府搜出的密信,宰相府與北蠻密謀,謀害王爺,並以涼都為籌碼,互相謀取利益,裏麵樁樁件件,記載甚詳。”
“白念幽不但將王爺行蹤泄露給北蠻,還與蘇冉謀劃了圍城之戰,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數萬將士亡魂不安,警醒世人,白念幽為人不忠不信,不除,不足以告慰慘死亡靈,不殺,不足以安撫百姓喪親之痛!”
孫伶韻聲音本就洪亮,刻意加大聲音之後,公堂內外都聽的分明,加之她音色低沉,說出的話也多了幾分沉穩確定之感。堂內,婦人放聲哭嚎,不斷喊冤,堂外也騷動不已。
府台大人“……”
以前怎麼沒發現涼都有這等人才,三言兩語煽動民情,句句相接,配合默契,若是申冤的都是這樣的角色,他這個府台倒是輕鬆了。
其實孫伶韻準備了兩條路線,一是示弱,一是示強。升堂之後,府台情緒並未被她們所煽動,白念幽也是巧言善辯,頗得民心,審時度勢之下,才選擇了強壓之策。
“放肆!公堂之上豈可容爾等喧嘩!肅靜!”王爺呢?您老再不來,下官也無能為力了,府台一邊叫苦,一邊重重落下驚堂木。
“府台大人,人證物證具在,難道大人要包庇白念幽不成!”孫伶韻深知對敵之策,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喘熄之機。“還請大人,秉公辦理!”
“請大人秉公辦理!”
“請大人秉公辦理!”
由孫伶韻開頭,請求秉公辦理之聲漸漸響起,連成一片。
府台在涼都任職也有十多年的光景了,他為人圓滑,處事卻也頗有手段,不失公正,在涼都也算小有名望,今天,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逼迫。
“孫小姐,本官的判決一字未下,你卻已經覺得本官的辦理不公了?孫小姐這等預知才能讓下官佩服。”
孫伶韻正欲開口辯駁,一旁的白念幽卻突然開口。“孫小姐,依你之見,本妃該當何罪,又該如何定刑呢?”
“王妃所做之事,伶韻不敢妄言,冷國國律自有法規,賣國通敵者株連九族,主犯者處淩遲之刑,從犯者處腰斬之刑,株連者處斬首之刑。王妃若知悔改,供述清自己所犯之罪,或可從輕處置。”
“孫小姐可知,你這短短一段話將會有多少人喪命,多少人死無全屍,家破人亡?”
“在我孫伶韻眼中,賣國求榮者,死不足惜。王妃沒上過戰場,可能不理解,戰士怕的不是戰死,而是他們用生命守護的家園中,有人為了錢財利益將他們出賣。王妃掛念宰相府,害怕株連太廣,牽扯無辜,這份心情伶韻能理解,但這涼都百姓可會理解!”
白幽聽後,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將孫伶韻仔細打量了一遍。眼中沒有厭惡,也沒有慌亂,反而似一個局外人,不帶感情。
時間一長,白幽的視線猶如芒刺在背,讓人極不舒服。孫伶韻淡笑開口。“王妃在看什麼?”
“本妃就是想看看,你這張人皮披的可舒服?”
聽此,孫伶韻的臉色也冷了下來。“王妃何意,為何侮辱於我?”
“孫小姐誤會了,本妃不是侮辱於你,而是覺得你侮辱了這張浩氣凜然的人皮!你說本妃不敬鬼神,那孫小姐你呢?可曾有過敬畏之心?別人可以不信鬼神之說,孫小姐怎能不信呢?畢竟,你如今站在這裏,不就是最大的玄幻!”
孫伶韻心中一驚,看向白念幽,那雙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讓她警惕萬分。“王妃所言,伶韻聽不懂。如果王妃是指詐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