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微微凸起眉頭,疑惑的眼神在陸嘉言的身上打量不停,沒有眨眼的空隙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
陸嘉言跟她平靜的對了幾眼後,噗嗤一聲,微微的笑了笑,有弧度的唇角,更能清晰的勾勒出他輪廓的線條,更顯得他冷峻的麵容突出。
他移開目光看向窗外,頓著反問一句:“我說因為你你會相信嗎?”
“我……”餘歡猶豫了。
他又是一笑,但這次卻有著預料性,好像在他問題出來前就已經猜到餘歡的心思了。
順著風兒無心拂過兩人臉頰的那瞬間,陸嘉言緊接著又開口繼續道。
“我想你總有一天會回來的,至少能在我眼皮下看到你的身影,但我沒有想到,你這一走,就是五年。”
陸嘉言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哀愁,那尖刻鋒利又冷若冰霜的黑眸再不是一如往常的無情淡漠,反之更增添了人該有的七情六欲。
比起以往,看似容易相處多了,但同時又給人一種望而卻步的感覺,好像他天生就與人不同,不融洽。
一瞬間,他黯然失色,身上再沒什麼閃耀的光彩,但卻能給此刻的氣氛蓋上一層滿是莊嚴肅穆的氣息。
在餘歡的認知中,陸嘉言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的話,頂多也隻能半分相信。
因為身心的受損,餘歡不會脫離現實的世界中看好自己跟陸嘉言這段根本不匹配的感情,所以她不再言語。
回到從小長大的舊宅區,餘歡幾乎是用奔跑的速度下車的,帶著滿心的歡喜跟激動,她卻在熟悉又陌生的景色麵前駐足了。
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樓道、樓房的外牆都已經掉灰了,有點地方更是磨損的厲害,但是這些餘歡在兒時的時候就見過了,有變化的隻不過是更老舊了些。
她所站的地方是像大宅院的一個小院子,這個院子是供這裏的所有住戶使用的,餘歡以前最喜歡在這下麵跟人聊天,但是現在卻寥寥無幾,看不到幾個人影。
倒是天邊的邊緣起了幾朵橙黃的雲,漂亮的卻有些孤寂。
見到這些,餘歡隻是無奈一笑,“五年的時間真是說久不久,說短也不短,也不知道爸媽他們怎麼樣了!”
自言自語著,餘歡再來不及感歎了,隻能抬眼匆促的往樓道奔去。
大概是木質板的樓梯使用的時間長了,她每蹬一步,樓梯就嘎吱嘎吱的響,仿佛老鼠四處亂竄的聲音。
“咚咚……”
“爸媽,你們在家嗎?是我小歡回來了,你們開開門!”餘歡扯高著聲調,一邊敲門,一邊叫喊,一下子就將左鄰右舍給吵著了。
有些愛八卦的還不忘探頭出來看熱鬧。
曾深深被埋沒人海的她,在這一刻閃亮至極,隻是那些彙聚在她身上的目光並不怎麼友善。
反倒可以說是有色的眼光,每一道投來的光芒,帶著輕蔑、嘲笑、更甚是得寸進尺。
她見慣不慣,早就習以為常,但是多年後的回歸卻還是讓她有些生疏感,身體扭捏的不自然。
眉眼間,帶著驚恐的躲避,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無視這些事物,但是她做不到,隻能在敲門這個動作上加快速度。